第94章(第2/5頁)
仿佛公司還是她從前的一言堂,仿佛一切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牧元蔓,牧氏集團的掌舵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煙霧彈。
牧元蔓啞聲笑了笑,迅速審時度勢,而後又攏了攏頭發說。
“既然你們牧總如此思慮周全,我也算欣慰。”
“但是現在我不能回療養院,我兒子還在手術室裏。”
“牧女士誤會了,牧總交代的並不是送牧女士回療養院,而是將牧女士送往國外一家著名的精神醫療機構。牧總說,牧女士會在那裏度過本該屬於牧女士的一生。”
“你說……什麽?”牧元蔓堪堪維持的完美假面轟然裂了。
“而且牧總說了,他畢生不想再見到牧女士。”
牧元蔓向後踉蹌了一步。
最終她對著虛空張了好幾下嘴,用盡全身的力氣,卻一個字都沒能擠出來。
她下意識扶了一下自己的頭,而後有些荒謬地笑起來。
終於能發出聲音後,說道:“怎麽可能呢……”
“怎麽可能呢……”
“小風從小就善良,軟弱……粘我。”
“你知道他有多粘我嗎?”牧元蔓瞪著莫寧說,“他會整夜整夜地等在頂樓,吹風淋雨也不離開,一直等我的車回家!”
“他不可能那麽狠心,肯定是你聽錯了,小風他肯定是說,讓我繼續回療養院裏面住著。”
“他這麽多年甚至沒有限制過我的行動……”
“他默認我可以把手伸向他的生活,他期待著我參與他的一切!”
“你肯定聽錯了,我哪裏都不去,哪裏都不去!我的手機呢,誰看到我的手機了?!”
“我要待在這裏,就待在這裏等著我兒子出來——”
牧元蔓說得太過激動,眼睛驟然一空,竟然因為受刺激太過,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群白大褂原地開始搶救牧元蔓,而莫寧繞過了他們,到手術室的門口送鑰匙。
經過反復消毒的手銬鑰匙送進去,霍玉蘭終於獲得了自由。
她被兩個醫護人員送出來的時候,莫寧就等在門外。
看到她之後,莫寧把一件衣服披在了有些出神的霍玉蘭的身上。
霍玉蘭實在是太震驚,也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剛才看到鮮血淋漓的手術現場,各種各樣的器具切割並且插入牧引風的孱弱蒼白的身體,霍玉蘭現在從骨頭縫裏都透著徹骨的冷。
一件薄薄的衣衫,不足以抵禦這種寒冷,卻讓霍玉蘭短暫地回溫。
其實是霍玉蘭在這衣服上面聞到了一陣淡淡的玫瑰香,她低頭看去,才發現這上衣是牧引風平時穿的款式。
她裹緊了衣服,被莫寧帶到旁邊坐下。
莫寧說:“當時情況有些復雜,這麽多年牧總一直都對牧女士縱容……是期盼著她在失去事業之後,能夠喚起一絲親情。”
“但是換來的只有牧女士變本加厲的控制。”
“因此牧總在得知她把你逼走之後,就將計就計……”
莫寧用非常簡短的語言,說完了牧引風和牧元蔓之間的控制和反控制。
“牧總交代過,事情發生後,一旦控制住牧女士,就將你放開。”
莫寧說:“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自由決定來去。”
霍玉蘭垂著頭,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被巨大的驚懼和剛才手術現場的猩紅,沖擊得回不過神。
就在牧引風躺在血泊裏,對著她笑,將手銬戴上她手腕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的一生都被他死死地束縛了。
可霍玉蘭並不想掙脫。
她願意被這樣束縛。
她心愛的小玫瑰用這樣極端又自毀的方式,確確實實撼動了她的靈魂。
可是現在莫寧告訴她,她是自由的。
她可以自由地決定來去?
她低頭,看見手腕上的紅痕仍在。
莫寧察覺到了霍玉蘭看自己手腕的動作,而後他說:“牧總當時應該不是要把你銬住和他一起死。”
莫寧嘆息一聲,掐了掐眉心說:“當時牧總做了非常多的安排,揣測過無數種可能。”
“但是牧女士的人也不少,不止是樓前你看到的那些。還有好幾批藏在暗處,療養院那邊也有。”
“牧總再三告誡我,只有完全控制住牧女士的人,才可以讓你離開視線之外。”
“他害怕牧女士趁亂將你抓起來,所以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把你銬在他身上,好讓我有反制的時間……也讓牧女士因為驚懼,來不及去調動其他的人作亂。”
只有待在生死一線的牧引風身邊,牧元蔓才會顧忌到自己兒子的命,才沒有迅速反應過來調動人,伺機把霍玉蘭帶走。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莫寧溫聲詢問霍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