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發宮變

大燕史書所載:元鼎三十二年,皇後懷有身孕,耀靈帝大喜,下令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次年大寒,皇後臨盆,天顯異象,正午艷陽高照之時,天上金燦燦的太陽一點點消失,天幕漸漸暗沉下來,隨著最後一丁點金芒消失,大地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同一時間,皇後產下太子,力竭而亡,耀靈帝悲慟不已,追封其為淑文皇後,並立下永不立後的誓言。

三日後,南方數州天降暴雨,洪水滾滾來襲,沖毀屋舍不計其數,百姓流離失所,民間暴動頻生。

西啟國趁機出兵,不出七日,西面邊城失守,羯族人勢如破竹,一連攻破大燕十三個州城。

內憂外患,迫在眉睫,大燕危在旦夕,史稱:“天狗之亂”。

一日,神色驚恐的司天監主薄手持星盤來到殿外,懇求面見耀靈帝。

耀靈帝與司天監主薄的談話內容並未記載入史冊,不過短短幾日後,耀靈帝在朝中發布罪己詔,並將繈褓中的太子送去北涼。

不久後,西北軍營出了一位驍勇善戰的少將,此人力挽狂瀾,指揮殘余兵馬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此後步步緊逼,終於將羯族人趕回阿侖山下。

與此同時,南方暴雨停止,洪災得到控制,民間暴動隨之煙消雲散。

大燕歷經此劫後,有一種傳言不禁在民間漸漸流傳開來:

原來司天監主薄從星盤中觀察出太子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太子誕生後,必會給周遭親人帶來滅頂之災。

起初,耀靈帝並不願相信司天監主薄的箴言,可皇後在產子當日暴斃,南方暴雨不斷,羯兵大舉來襲。迫於朝中局勢壓力,耀靈帝只得將太子送去極陰之地鎮壓他身上的煞氣。

這一鎮壓,就是漫長的十五年,若非太子麾下的玄月軍將匈奴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玄月軍在北涼的勢力極速蔓延,太子恐怕永無歸京那日。

令人意想不到,天煞孤星班師回朝幹的頭一件事,就是在歌舞升平的宮宴上,親手割下司天監主薄的舌頭。

自此以後,司天監這個衙司漸漸衰敗下來,在朝中更是無人敢提。

故而,姜玉竹在集英殿上的一席話,在眾人眼中就是茶館裏的楞頭夥計——哪壺不開提哪壺!

金殿上,耀靈帝面色陰沉得似打翻的硯台,與方才和顏悅色的一代仁君判若兩人。

皇貴妃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描繪精致的眉眼溢滿懼色。

蕭時晏急忙沖好友眨眼睛,示意他收回方才的話。

姜玉竹好似沒察覺到大殿內緊張的氣氛,少年絳唇含笑,雙眸清澈若明鏡,滿懷期待等著皇上的回話。

良久,耀靈帝冷冷道:“既然姜會元有占蔔觀星的本事,朕便賜你去崖州,當一個可以整夜觀星宿的祠祿官。你父親教子有功,便隨你一同調去崖州做府尹。”

此言一出,殿中貢生們紛紛向姜玉竹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

崖州,那可是大燕出了名偏僻的州城,當地氣候險惡,瘴氣叢生。

祠祿官,名字聽著氣派,無非是個掛了名號的神棍八品芝麻官,無權無勢無地位。

姜會元的仕途不僅徹底毀了,還連帶著整個姜家永世不得入京,足見,皇帝是動了真龍怒氣。

耀靈帝正要開口擬旨,恰在此時,大殿之外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

忽然,一根箭矢破窗而入,正中殿中一位貢生的胸口,血液迅速從他的衣襟蔓延開來。

嘭,中箭貢生轟然倒地,口吐鮮血,死不瞑目。

四周貢生們如驚弓之鳥,迅速沖散開,面露驚駭之色。

“外面出了什麽事?吳統領人呢?”

耀靈帝從龍椅上站起來,濃眉緊擰,口中高聲呼喊著禁軍統領的名字。

他話音剛落,只聽嗖嗖嗖,啟鵝群衣無貳爾七五貳八一整理本文歡迎加入更多的箭矢破窗射入,站在殿門口的數位貢生紛紛中箭,慘叫著倒在金磚上,須臾間,鮮血都流淌到了門檻下。

“關上殿門,守護皇上安全。”

詹灼鄴從身後侍衛腰間抽出長劍,手腕反轉,揮劍斬斷射向耀靈帝的數道箭矢。

厚重的雕花殿門被兩名禁衛軍緊緊合上,卻擋不住從窗□□進來一波又一波冷箭。

集英殿外,傳來一名男子疾聲高呼:

“當朝太子濫用私權,虐殺我兒,構陷趙家軍私囤兵馬,臣原本不想與陛下兵戎相見!可太子他欺人太甚,已將趙氏一族逼入窮巷!”

“陛下,這是...是恒王的聲音,他...他這是要做什麽?”

皇貴妃嚇得花容失色,伸手緊緊抓住耀靈帝寬大的龍紋袖擺。

耀靈帝的臉色亦不太好看,他冷著臉,對殿外統率兵馬的恒王揚聲道:

“恒王,你可知今日謀逆的後果?”

“臣怎會不知,陛下,要怪就怪您的兒子心狠手辣,非要對趙氏一族趕盡殺絕,臣若不反,必死無疑,臣反了,唯能活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