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出關解毒篇 第十章 飛揚跋扈(第4/6頁)

我笑起來,道:“我為什麽要逃啊?只要控制了你,還怕他們不聽話嗎?再說這裏吃香喝辣,又有人伺候,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雲景的額頭頓時涔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執著扇柄的手背隱有青筋暴動。

他也笑了,“那你不如嫁給我,包管你天天吃香喝辣,逍遙快活。”

屋內的幾個都算是當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白衣人究竟是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究竟站了多久?

我道:“這話去跟楚天遙說吧。”

他站在雲景身後,宛如他的影子一般悄然無息,理所當然。

他又問:“你穴道早解,為何現在才動手。”

四周的弓箭手均已被人點了穴道。而雲景的身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人,一個極其詭異的白衣蒙面人,身材枯瘦而矮小,臉上只露出兩只眼睛,赫然是深褐色的,眼珠就像兩個褐色玻璃球,發出懾人的異光。

我道:“因為我也想知道,我和那東西,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聞言,雲景尚未有反應,柳暗卻忽然驚叫了一聲,我也不禁吃了一驚。

他微笑道:“那你應該讓我繼續點住你的穴道……”

沈醉天環視一周,冷冷道:“憑這幾支弓箭,就想留住我沈醉天?你不妨回頭看看。”

我點頭道:“是該這樣。”

“沈大當家的,我勸你最好是留下來。”雲景上前兩步,溫和地微笑道。

我從他的手裏拿過那枚閃著幽蘭寒光的流星鏢,在他的手腕內側輕輕一刺,麥金色的手腕上立刻冒出一點猩紅的血,轉眼就變成了紫黑色。

他的語氣太過家常,在這種場合聽起來很有一些滑稽,我隨口應道:“好啊,只要你走得了。”

他面色微微一變。

“問完了我們也該走了。”他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低低嘆了一聲,“天色不早了。”

我微笑看著他,道:“你現在中毒了,要乖乖聽話,我才會考慮將解藥給你,聽明白了嗎?小侯爺!”

我側目道:“怎麽?”

他黑曜石般的眼瞳前所未有的明亮起來,一張英俊的臉龐越發有股狂野惑人雌雄莫辨的美。

短暫的沉默後,沈醉天輕聲笑道:“問完了嗎?”

我摸了摸他的臉,學著他的語氣,嘖嘖贊道:“你不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個俊美絕倫天下無雙的美人。”

或許,這一生我都無法得知容疏狂死亡的真相了,如柳暗所說,事實究竟如何,只有容疏狂自己知道,但她再也不會開口說話了。

隨即話鋒一轉,沉臉道:“現在,請帶我去尚武堂。”

我不禁對他苦笑一下。

“我不是來這裏喝茶的,疏狂在哪裏?”

我忽視她的嘲諷,去看林少辭。他正好也在看我,眸光幽深若寒潭,憂傷得足以將人溺死。

人還沒到尚武堂,就聽到艷少略顯沙啞的聲音,像寒冬屋檐下的冰淩,有一股清冽深冷的意味。

她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失憶仍然抱有懷疑。

“容疏狂在此,只要楚先生交出那個鐵盒,沈某立刻放人。”

“不錯,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事實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有容姑娘自己心裏最清楚。”

沈醉天帶著我們適時步入大廳,出於對演員專業素養的要求,我的臉上仍然象征性地蒙著那塊黑布,但因為天氣晴朗屋內采光良好以及我們內功精湛目力過人等多方面的緣故,我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艷少的身形最熟悉也最易辨認,清瘦挺拔玉樹臨風,他只是靜靜站立亦有說不出的蘊藉風流。另有一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男子坐在主人的位置,定然是那位曜靈城主了。

她言談之間提及林少辭,渾然不知避諱,仿佛根本沒將他看在眼裏。而我耳聽她將容疏狂說得如此不堪,頓起莫名反感,忍不住喝止她:“住口!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

從我進入大廳的那一刹那,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仿佛躺在掃描儀裏被從頭到尾的掃描了一遍。會對我如此關注的,當然只能是艷少了,只聽他冷冷道:“那個鐵盒,我昨夜已經派人快馬送遞給漢王,此刻,應該已經到他手裏了。”

她笑了。“這就是容姑娘的高明之處了,她夜訪鳳翔客棧之後,你突然中毒而死。就為這個嫌疑,少主這一生都不可能娶風凈漓為妻。同時,你寧死不嫁楚天遙,借此向少主表白心跡,少主只有更加忘不了你……”

一時,滿堂寂靜,如同山中墳塋。

我反問:“我若是死了,豈非更讓她稱心?”

沈醉天不語,他幾乎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這個結果。

她冷冷道:“少主為她拒婚,你心裏一直嫉恨她。而你一旦嫁給楚天遙,只會讓她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