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你當朋友9

見證全程的助理跟上去，小聲說：“營銷號那邊問過我，我沒怎麽聽您提過，以為就您一普通朋友。”

蔣時延立即吩咐團隊用其他新聞把熱度頂下去，確認沒有唐漾後，這才如釋重負，把沒擦幹凈的嘴先擦完，起身離開。

“不是。”蔣時延搖頭。

唐漾憋不住地“嗤”了聲，下一秒，斂好神色，一字沒說掛了視頻。

助理松一口氣：“不是就好……”

要不是外面還有員工時不時向裏面瞄一眼，蔣時延都想給唐漾跪了：“真的真的馬上，十分鐘內我讓您糊得一幹二凈，求求您別這幅真生氣的表情，您一這樣我就害怕……您就說您要月亮還是要星星。”

蔣時延停步，回眸，似是溢了個笑音：“我一祖宗。”

唐漾目光平靜地注視他。

助理：“……”

蔣時延慫：“漾哥我馬上安排，你原諒我，我當時真沒想這麽多，也是助理剛剛給我說我才知道。”

————

唐漾沒說話。

雖然唐漾在熱搜上只待了兩小時不到，但仍有制片團隊以她微博截圖為基點，擴展到張志蘭，再經過多方調查，在選題會最後一天補交了烈屬的主題，定名《遺珠》。

蔣時延“嘖”一聲：“周阿姨聽到你這病句會氣到腦仁痛吧，”看到唐漾沉臉，蔣時延虛咳一聲，“……漾哥我錯了。”

年初紀錄片是一休傳媒的重磅，選題會持續了快一個月，各方都很重視。

唐漾深呼吸：“你要麽刪微博，要麽怎麽操作，反正我不想再看到我。”

投資方認真考量，斃了這份選題，而蔣時延給了綠色通道。

蔣時延：“網紅大家庭歡迎你。”

投資方想改，蔣時延不讓。

“甩鍋甩這麽溜你上輩子擲鉛球的嗎，”唐漾氣到笑，“你知不知道隨手改變別人的人生軌跡是很不負責的行為，你知不知道我在知道自己紅了那一秒，差點想好自己辭職之後要四處旅行拍拍照片年入百萬……”

兩邊態度都很堅決，接下來就是一輪評估會、研討會，二輪評估會、研討會……

“很開心你還活著，”蔣時延知道她為什麽找自己，擦了擦嘴道，“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還有熱度，畢竟快半年沒發微博，沒想到會自然上熱搜……”

反反復復好幾天，雙方耐性終於達到極限。

唐漾微笑：“你腦子最近在修路嗎？智障會要命啊。”

周五晚上十點，一休傳媒頂樓會議室，燈光通明，安靜得待針掉地。

蔣時延在吃飯，忽然看到某人氣鼓鼓一張臉，差點把蘿蔔絲塞進鼻子裏。

一休傳媒成立時間不長，但爆款產生量和話題覆蓋量在整個行業都是遙遙領先。

因為她覺得，自己生氣的表情比較直觀，也比較有殺傷力。

投資方在一休前兩年的紀錄片項目中撈了個盆滿缽滿，第三年自然也想繼續，語氣間服了點軟：“蔣總，可能是我們表達有誤，我們不是說這個選題不驚艷，是它確實和我們大數據指的方向有出入，我們可以在後續項目進行這個選題的合作，但用年初紀錄片來做……確實還需要考慮。”

和大家說了好一陣，唐漾回辦公室，直接給蔣時延撥了視頻。

投資方小心看蔣時延一眼，重復理由：“其一，是烈屬本人的職業和人設不具備亮點，明星開直播和超市收銀員直播是兩個數量級。其二，烈屬意味著烈士犧牲已經發生，觀眾可能沒辦法從紀錄片裏體會壯烈和使命感。”

大家樂不可支，嫉妒的心思還沒起來，就被扼殺在了繈褓裏。

說完，他們看蔣時延。

唐漾避重就輕，聊了點趣事。比如，上中學的小孩聽到她媽是誰都不會和她玩的。再比如，自己每年換個爸，因為去不同的地方皮膚會曬成不一樣的顏色，偶爾是亞洲人，偶爾是非洲人，偶爾是原始人……

蔣時延之前還會聽他們做數據報告，此刻，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八卦一點的，朝唐漾打探營銷號內容真實性。

“你們覺得不行，幹脆點直接撤資，既然你們表明了不願意撤資，那你們提的是建議，”他擡指，一下一下敲著楠木桌面，“我做的才是決定。”

同事們捧腹大笑。

投資方面露難色：“我們肯定相信蔣總的判斷，但這個選題實在勉強，我們也不希望明明可以做成標杆的東西，最後血本無還。”

“是氣場，”唐漾弱弱道，“人家明星拍路透是千萬人中一張盛世美顏，我要有路透就是千萬人中一撮盛世卷毛頂，”唐漾模仿洗發店小哥，“誒Tony老師了解一下。”

什麽是標杆，讓人信服的，就是標杆。

範琳瑯寬慰她：“唐副你也就顏值可以有信心了，不用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