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明雨眼圈也有些紅，她和鄒航兩個人各自從我和蔣翼的手裏拿到了婚戒，鄒航好看的臉比從前還溫柔一萬倍，他剛要開口，明雨緊緊握住他的手指，“今天我要先告白。”

真不愧是老藝術家，一瞬間往事種種歷歷在目，我穿著伴娘服哭得稀裏嘩啦。

一時間，我們所有的同學都從台下站起。

“不過這也不是個玩笑，我和鄒航的緣分是難得的善緣。很多人說是我成就他，可我知道，是他讓我的那麽多角色真真正正地活了起來，那麽生動又那麽真實，所以那麽感人。我很感激這份緣分，也很感激明雨和明雨的那一只鞋。當初因為這只鞋，我才有緣分見到鄒航，給《天長地久》選了一個特別好的主演；如今他們倆的婚禮，我來主婚，也希望他們的緣分天長地久，像一雙鞋，永遠也走不散。”

莊遠看著台上，神色是我小時候常見到的柔和。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明雨吸了一口氣，看著新郎的眼睛說：“鄒航，我認識你的時候，是我最有靈氣的時候，也是我最好的時候，只是那時我自己還不知道。有時候會想，我到底是有多幸運愛上你，被你愛護。謝謝你這麽好，這麽溫柔，這麽呵護，這麽耐心，這麽堅定，更謝謝你這麽多年一直你那麽好，那麽豁朗，那麽智慧，那麽堅定，那麽帥。”

“我去他們學校選景，明雨來看熱鬧，鞋子被擠丟了，鄒航便跑回來給女朋友找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擡頭就遇上了我。我要是個妙齡少女，可能也是個浪漫邂逅了。”

所有人的都流著眼淚笑出來。

這個細節，之前從來沒有人說起過，在場包括所有媒體都聽得津津有味。

明雨也是，她眨一眨眼睛，目光晶瑩，繼續說：“鄒航，謝謝你。我曾經以為自己那樣渺小，可是因為你來到我身邊，才發現原來我們在一起就是全世界。謝謝你鄒航，謝謝你愛我，也謝謝我自己愛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事情。認識你之前的方明雨是為了和你相遇存在，之後則是因為你的存在而存在。我們經歷過了分離和重逢，從生疏到不可分割，現在是彼此最珍貴的存在；我愛你，鄒航，永世不和你分離。”

這位最擅長講故事的大導演徐徐說：“我第一次見著鄒航的時候，他也像現在這麽好看，不過姿勢不是很雅觀。那時候他上高中，好像還不到十七歲，穿著松垮校服，被人群擠得站立不穩，手裏還拿著一只女生的運動鞋。我後來才知道，那就是今天的新娘明雨的鞋。”

話音落下，從來愛笑的鄒航眼圈已經紅了。

老人家特意刮了胡子，頂著嶄新的六角帽，上台還帶著一張紙，是寫好了稿子的。

他收回我之前奉樂歡盈之命給他寫好的誓言，揉捏著明雨纖白的手，看著新娘的眼睛，聲音微微有些低啞，“明雨，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主持人是名嘴郝偉民，主婚人樂山峰。

所有人屏息。

因為匆忙間來不及太多準備，樂歡盈直接委托了個公關團隊，按照大型新聞發布會的規格給這兩個人操辦了，當天到場的媒體和電影慶功宴沒什麽分別，嘉賓除了朋友家人，一水兒的公眾人物，俊男靚女，衣香鬢影。

“我十二歲見到你跳集體舞那次就喜歡上你了。”明雨帶著鼻音嗔怪：“這個我知道。”

時過境遷，舊時候同學的起哄聲音和此刻的重合，然而沒有人知道一切早就過去了。

還有誰不知道呢，所有見證他們過往的人都笑起來。

高中三年，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互相喜歡的時候，我們是兩個平行的小孩，可高考之後那一個星期兒戲又疼痛的初戀，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可有件事你不知道。”鄒航看了看台下的家人，又轉回頭，“中考之前我跟著我姥姥去拜菩薩，姥姥合掌在佛前說，請菩薩保佑這個孩子學業精進，考上九中。姥姥拜得虔誠，我卻問，如果考不上怎麽辦？姥姥說，如果考不上就請保佑他無病無災，快快樂樂。姥姥從來都好說話，從不強求，這一點隨我。”

轉瞬明白他在說什麽。

鄒航頭發花白的姥姥被孫兒的調皮逗樂，用手點指他笑。

我一怔。

“姥姥教我怎麽給菩薩磕頭，讓我跟著拜菩薩。姥姥還說你也可以跟菩薩許願。我就說請菩薩保佑方明雨和我一起考上九中，考上一個班，如果可能，我想坐她的同桌。後來你知道了，菩薩太給力了，咱們倆都考進九中，一起進了五班，只是同桌被黃瀛子占了三年，我賄賂她好多冰激淩都沒能得逞。不過，我還是還願送給菩薩好多好多蘋果。”

出了門，北京城熱鬧的午夜，廖星笑：“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玩？別人知道的，和我們經歷的，永遠是兩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