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妙影

埋葬完老司理。

眾人開始下山。

到了戴琳住的屋子,戴琳和陸岑音忙活著給大家做飯,做好飯之後,招呼大家來吃。

夏禧這貨一直在房間裏睡覺,不出來吃飯,戴琳將飯菜送進房間裏去,他也不要。

我懶得理他,跟三黑子比賽誰吃得更多。

三黑子說:“老板,我大黃牛武功天下……一流,吃飯也是一流!你指定吃不過我!”

我非常不服,主要為了以最極限的速度殺到這裏,連續幾天心理和生理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壓根沒好好吃飯,現在放松下來,感覺肚子餓得不行,開始幹飯。

可我第一碗沒吃完,三黑子已經幹到第三碗了,這貨還神情無比鄙夷地瞅著我。

陸岑音見狀,笑道:“黑子,你以後口頭禪改成‘我大黃牛幹飯天下第一’,絕對沒人會跟你搶名頭。”

三黑子說:“這聽起來很蠢的樣子!”

連一旁的戴琳也被逗樂了。

晚上的時候。

我和陸岑音離開屋子,在山間散步。

鄉村的空氣本來就非常好,昨天又來了一場暴雨,夜間更加顯得舒爽宜人。

我心中感嘆萬千。

老司理算計了一生,攪得整個古董江湖風雲詭譎、渾濁不堪,誰會想到,他最終卻在如此偏僻之處徹底落幕。

證明了一個道理。

世間萬物,無論再怎麽喧囂嘈雜,最終都低不過落花流水春去的宿命。

走了一段路。

陸岑音說:“現在沒人了,你有什麽事說吧。”

我回道:“老司理在臨死之前,送了一樣東西給我。我現在想打開來看看,你和我一起研究。”

拿出了那個小小的檀木盒子。

幸好盒子的防水性能非常好,要不然以昨天那場大雨,裏面的東西應該全給澆透了。

打開盒子。

裏面卷著一張不大的宣紙。

我抽出了宣紙,徐徐展開,發現上面是一首詩。

借著天上朦朧的月光。

看清楚了詩的全貌。

“山間清水盞中茶,久煮佳茗候君家。

能了諸緣如幻夢,世間唯有妙影花。”

字跡遒勁有力、筆法渾厚、韻味十足,頗具吞吐江湖大胸襟,巍巍正派大師氣象。

陸岑音見到了這副字,忍不住贊嘆道:“好字!”

確實是好字。

常有人說,字如其人。

這觀點我不大相信。

歷史上很多壞蛋字都寫得無比正派。

眼前老司理的字也顯得根正苗紅、功底深厚,字裏行間胸襟雖大,但他卻是一位邪中大咖。

我皺眉道:“這首詩講訴的是他在山頂等候我的場景?”

陸岑音點了點頭:“對的。看來老司理其實隱隱之中也預料到此局必破,提前寫好詩、煮好茶,一直在等候著你的到來,倒也挺遵守他與夏禧之間的生死賭約……可關鍵是,他為什麽要留這麽一首詩給你呢?”

我搓揉著手中的假袁大頭。

仔細咂摸著詩中的意味。

一會兒之後。

我說道:“這詩還真有點意思!”

陸岑音問:“你指哪兒方面?”

我解釋道:“我與老司理前後一共有過三次非常深入的交流,第一次是在金大辦公室,他請我喝茶,大談古玩江湖。第二次是在邙山望江樓,他請我喝茶,大談人生進退。第三是昨天在山頂,他還請我喝茶,大談投胎去向。”

“三次都是喝得同一種茶,但每次我都喝出了不一樣的滋味,他臨死之前給我留一首詩,竟然還是關於茶的,我猜測茶裏面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陸岑音聞言,愣了一下:“你這麽分析,好像還真是!詩的後兩句,確實好像在暗示著什麽……老司理喝得到底是什麽茶?”

我回道:“徽州綠茶。”

陸岑音神情無語:“廢話!當然是綠茶,我問它是什麽牌子?”

此話一出。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妙影花?!”

一想到此。

我趕緊將宣紙給收起來,重新塞回了檀木盒子,兩人立馬趕回屋子。

回到屋子。

見到三黑子一個人躺在竹椅上,架起二郎腿在看電視。

當時鄉下很少架設有線,屬於那種外面架一鍋接收衛星信號的電視,頻道非常多,而且還不要錢,現在已經沒有了。

我問他:“戴琳呢?”

三黑子說:“她在房間裏,給夏大公子喂奶呢。”

我:“……”

陸岑音臉騰地一下紅了。

三黑子見到我們的樣子,甕聲甕氣說道:“牛奶!盒裝牛奶!夏大公子發燒生病了,說嘴巴沒味,她在喂他喝牛奶!”

陸岑音撇了撇嘴,走過去敲了一敲房門。

戴琳拿著牛奶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