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練兵

這一舉動,無異於觸了李躍逆鱗。

自從下了黑雲山,從來都是自己搶別人的,如今竟有人不知死活來搶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簡直不把大梁放在眼中,雖說現在的國策是偃甲息兵,但柔然人殺入幽州焚燒草場,還怎麽種田牧羊?

對付他們,也用不著出動大軍,就當是尋常的狩獵活動。

“來的好,大梁正缺奴隸開墾荒地建設城池,他們主動送上門來。”李躍殺氣騰騰的笑道。

對付江東要伐其心,對付草原上的野人,要伐其命!

一萬句好話都不如一把刀子捅過去管用,他們也只認刀子。

“漠南一向為拓跋氏掌控,柔然人高車人何以過境拓跋氏而侵入幽州?”崔宏旁敲側擊道。

李躍一怔,很快回過味來。

拓跋什翼健桀驁不馴,上次令他攻打河南地,給他機會壯大,他扭扭捏捏,小打小鬧。

這次諸部南下,雖然不一定是他策劃的,但肯定有他在背後推動。

暗地裏使絆子,這招誰都會。

以拓跋什翼健這廝的小肚雞腸,十有八九在背後推波助瀾。

“陛下可令慕容垂出河南地,敲打一番,拓跋什翼健必會收手。”劉應拱手道。

“拓跋什翼健這小子一向不安分,敲打沒用,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李躍一說出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拓跋什翼健名義上是嶽父,兩邊差著輩分,這一句“小子”有些不妥。

崔宏劉應眼神怪異起來。

李躍揮揮手,沒太在意,天下最強國的皇帝,稱呼拓跋什翼健“小子”,有何不可?

這是給他面子,別人還沒這待遇。

“古人春夏耕種,秋冬用兵,寇可來,吾亦可往,令驍騎軍集於上谷,給朕狠狠的篩一遍漠南,別管什麽鮮卑人、柔然人、高車人,不降者滅之!”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古往今來就沒有比劫掠更快的壯大手段。

種田是一方面,但並不影響出去撈些橫財,剛柔並濟,陰陽互補,方是治國之道。

大戰不打,小規模劫掠戰無傷大雅,驍騎軍輪番出兵,每次三部,每部三千,就當是練兵,也可以測試一番新式騎兵裝備。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兵者,國之利器,不可久曠,需時刻保持戰鬥欲望、好勝之心。

與其被動躲在塢堡裏面防守,還不如殺出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陛下準備用何人為將?”劉應拱手道。

李躍想了想,用魏山、徐成、高雲、鹿勃早、張蠔、呂光這些人,是牛刀殺雞,既然是練兵,幹脆連將一起練,目光落在崔宏、劉應二人身上,頓時有了主意,“劉牢之、崔宏、何謙為左路,竇封、李屹、劉應為右路,高衡、趙賀、劉軌為右路。”

中層有資質的將領幾乎都派出去了。

崔宏、劉應雖是文吏,但世家出身,文武兼資,年紀輕輕就應該上戰場去砍砍人,練練膽氣,增加些陽剛之氣。

凡是在戰場上歷練過的人,能力都不差。

想當年張騫、班超、傅介子等人一介書生,前仆後繼投身西域,殺人放火,敢打敢殺,無所不為,才鑄就了大漢雄風。

西域至今都唯中原馬首是瞻。

每一個繁榮的朝廷,都離不開勇者提刀在前開拓進取。

“領命!”兩人拱手,對李躍的風格早已習以為常。

凡是侍立皇帝左右之人,都會不定期的外派。

常煒曾督鎮豫州,周牽更是一年到頭在外面跑,崔瑾一直鎮守青齊,王猛留鎮南陽。

帝國的高層都如此,更不用說他們這些郎吏。

換個角度,這其實是一次機會,出將入相,是大部分世家子弟的願望。

李躍在腦海中搜索著,尋思有無遺漏之才俊。

孟寬、李佑年紀太小,李躍不至於喪心病狂的弄個孩子去戰場。

尚武堂該用的都用了。

不過一想起尚武堂,李躍忽然想起兩人,慕容令和桓伊,這兩人的兵略不在呂光之下,稍加培養,就是未來的名將。

慕容令雖然是慕容垂之子,但性格智略,算是一個縮減版的慕容恪。

慕容家的子弟本來就出類拔萃,不用白不用。

至於桓伊,大有儒將之風,音律兵略,冠絕一時,頗有周公瑾遺風。

兩人在尚武堂這麽長時間,也該給他們機會。

將領是一個帝國的脊梁,最好形成一個梯次體系,名將多了,互相制衡,反而不易生亂。

如曹魏那般司馬懿鶴立雞群、萬馬齊喑的格局才最危險。

“慕容令、桓伊何在?”李躍詢問道。

劉應道:“二人皆為皂衣郎,一人巡視中原,一人巡視青徐。”

慕容令是質子,桓伊北上的目的也不太單純,作為重點關注對象,他們背後各有校事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