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靈族

“還真是你的劍?”柳藏酒瞧不見那些靈力,但從姜拂衣拔劍出鞘那一瞬,已然確定她與此劍淵源頗深。

因為他一路上試著拔過許多次,紋絲不動。

“是我母親的劍。”姜拂衣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謝了,我欠你一個恩情。”

柳藏酒煩躁的擺擺手,他這一路挨了不知多少毒打,最後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姜拂衣收劍入鞘,貪婪的貼在胸口。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良藥,可以助她加速復原。

姜拂衣再次確認:“柳公子,你當真是在千靈族的藏寶庫裏獲得此劍的?”

“不然呢。”柳藏酒傷的不輕,全靠一股氣勁兒撐著。如今功虧一簣,撐不住了,在棺材邊坐下來休息,“十層寶塔,逐層分品質,這柄劍位於第九層。”

奇怪,在姜拂衣的印象中,千靈族礙於體質,很少人修劍。

她不猜測了,柳藏酒說千靈族的人馬一直在抓捕他,想必很快趕來,當面詢問便是。

姜拂衣趁著空閑,打量幾眼周圍。

原來她被葬在一個草木蓊蔚的山谷中,墳前沒有立碑,略有些潦草,但棺木材料卻是上等。

再看墳頭上瘋長的草,估計被埋四五年了。

而這些年因為心臟停止跳動,她的身體也會暫停生長。

剛才拔劍時,姜拂衣從劍身上窺見容貌,估算出自己大概“死”在了十七八歲。

也就是說,她上岸至少十年了?

柳藏酒沮喪完之後,開始對姜拂衣生出幾分好奇心:“小姑娘,你小小年紀究竟得罪誰了,狠毒到將你活埋?”

姜拂衣比他還想知道:“我記得我剛才說過,我是在閉關養傷,你怎麽知道我是被活埋的?”

“我認錯相思鑒,你就認定我是個十足的蠢貨了啊?”柳藏酒難堪捂臉,指著棺蓋上一排釘子,“二十一顆散魂釘,這是要你不得來生,你閉關會這樣咒自己?”

姜拂衣:“……”

是誰這麽恨她?

刀子往心口捅,還要她魂飛魄散?

可惜這散魂釘對石心人好像沒有一丁點的用處,她甚至都感知不到。

難怪母親放心將十一歲的女兒扔上岸,她們這個種族的生命力實在旺盛。

姜拂衣想起有一回,她詢問母親被封印的原因,母親哈哈大笑:當然是因為我太強了,有人怕我把天給捅個窟窿。

指不定不是發癲。

姜拂衣收回心思:“這是哪兒?”

柳藏酒:“六爻山。”

姜拂衣不知六爻山的位置,但距離千靈族所在的萬象巫不會太遠。

否則心劍感應不到她。

柳藏酒兀自猜測:“難道是千靈族幹的,殺人奪劍?”

話音將落下,自上空壓下來一聲嘲笑。

——“好一個賊喊捉賊。”

被抓了一路,這聲音柳藏酒太過熟悉,當即一個激靈,拔腿就跑。

為時已晚,周圍四個方位憑空冒出來四個奇怪裝扮的人,統一戴著半邊猙獰面具,一套行雲流水的儀式,便在山谷上空結出一張閃著電弧的靈力網。

同樣被網在內的姜拂衣擡起頭。

只見半山腰橫長著一顆松樹,有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立在樹幹上,戴著一副遮掩全部容貌的面具。

那面具像是以某種兇獸的頭骨打磨而成,凸眼尖牙,令人悚懼。

他濃密的烏發披散在面具兩側,雙耳躲藏於發窩內。

又裹一件貼滿黑色鶴羽的披風,立領,將脖頸捂得一點皮膚都瞧不見。

很符合姜拂衣對巫的了解,打扮越詭異,遮掩的越嚴實,在族中身份地位越高。

柳藏酒被不斷收束的靈力網逼迫,不得已回到姜拂衣的棺材邊,擡起頭,疑惑問:“燕瀾,你們這次竟然追來的那麽快?”

而且之前交手許多回,從沒見他們使用過這張靈力網。

在下方控網的千靈族人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之前是故意放緩速度呢?”

柳藏酒微微愣。

姜拂衣坐的有些累,仰靠著棺材:“你在偷盜相思鑒之前,是不是曾找他們借過?”

柳藏酒並不是真的賊:“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都給他們跪下了,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依然被他們趕了出去,迫於無奈才去偷的。”

姜拂衣摩挲手中劍:“他們知道你偷的不是相思鑒,想瞧瞧這柄劍主動離開,究竟打算偷跑去哪裏。”

柳藏酒將信將疑:“那一路跟隨我便是了,姓燕的隔三差五追上來揍我一頓怎麽說?”

盡管有些殘忍,姜拂衣依然實話實說:“若不抽你幾鞭子,你又豈會馬不停蹄的趕路,節省他的時間?”

她擡頭望向高處樹幹上的燕瀾,像是詢問他對不對。

燕瀾默認:“也有這一路過於無聊的原因,找點兒樂子。”

聲音從厚重的面具下發出來,有些甕,沖淡了原有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