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引禍

屋子裏想起“咯吱咯吱”床榻搖動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其他,令人面紅耳赤……

眼見著姜梨在自己懷中亂拱,周彥邦被拱得一陣邪火也直往上冒。他並非不通人事的少年郎,家中早早的就有教他人事的通房丫鬟。因此也沒有猶豫,就著漆黑的屋子,將懷裏的“姜梨”壓在了屏風後的小榻之上。

宮裏的水榭裏,季淑然與姜幼瑤一幹人仍舊在安心賞荷。

周彥邦先是有些愕然,再看對方搖搖晃晃的模樣,心下了然。想來姜梨今夜也是喝了不少酒,應當是有了醉意,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麽。周彥邦十分慶幸,幸而是自己遇到了姜梨,若是姜梨這番模樣落在別的男人眼中,難免對方會生出不軌之心。

柳夫人見四下都沒看到姜梨的身影,問柳絮:“姜二小姐怎麽不見了?”

姜玉娥卻只覺得周彥邦大手拂過的地方癢癢的,一開始本來是想要算計周彥邦,這會兒腦子也不甚清醒,只想循著自己的本能貼上去,方才能舒緩內心的燥熱。姜玉娥便也往周彥邦身上貼了貼,從喉間逸出舒服的喟嘆。

柳絮道:“說是頭暈,去茶室裏歇息一會兒。”說罷又搖了搖頭,十分不解的樣子,“今日看她也沒喝幾杯,怎的酒量如此之淺?”

連這樣親昵的稱呼也出來了。

柳夫人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但左右又無事,只得暫且如常與人說笑。

他就順勢把對方往自己懷裏一帶,深情地道:“梨兒……”

季淑然正微笑著聽諸位夫人恭維姜幼瑤,忽而她身邊的孫嬤嬤走上前來,俯身在季淑然耳邊說了什麽,季淑然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歡喜。

他本就對姜梨有意,今日又喝了不少酒,男人到底都是一樣,管不住自個兒的褲腰帶,在周彥邦心中,若非當初意外,姜梨也本就是他的人,這是你情我願的事,自然也不必管。

季陳氏也朝季淑然看過來,見季淑然笑容滿意,便也跟著笑著點了點頭。

周彥邦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雙手恰好放在姜玉娥的腰間,軟玉溫香在懷,鼻尖縈繞的都是佳人發間的香氣,周彥邦不禁心神蕩漾起來。

一邊的盧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再看看姜梨空著的位置,有些了悟,故意挨近了些季淑然,道:“大嫂,怎的梨丫頭還沒回來?”

姜玉娥的喉中便逸出一絲嚶嚀,腳下不穩,晃晃悠悠。

“梨兒說頭暈得厲害,”季淑然笑道:“不想她酒量如此淺,也是了,之前在青城山呆了八年,庵堂裏不能飲酒,她沒喝過甚麽酒,是以才會被一點果子釀醉倒。”

周彥邦也察覺到姜玉娥身子的滾燙,奇道:“你身上怎麽這樣燙?二小姐,你……”

卻是又提起姜梨當初因殺母弑弟被趕出府門的事。

姜玉娥被周彥邦猛地一握手,便呆了一呆,她不敢說話,怕周彥邦發現了她的身份。然而周彥邦的手握著她的手,姜玉娥便覺得,自己的手心越發得灼燙起來,周彥邦身上傳來好聞的香氣,姜玉娥頭暈暈的,越發站不住,軟綿綿地就要往周彥邦身上倒。

周圍的夫人小聲議論起來。

眼下姜梨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周彥邦心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又有一絲暗暗的得意,仿佛為自己率先得了佳人芳心而自豪。

盧氏心中冷笑,卻是不願意看季淑然春風得意的模樣,遂又道:“我看還是尋幾個下人去守著梨丫頭,宮裏這麽大,她又是頭一遭進宮,切莫迷路了。”

周彥邦本以為姜梨不會來的,但他的心裏又隱隱含著一絲期待,畢竟姜梨曾經為了他和姜幼瑤的事在青城山投湖,到底也說明姜梨對他不是全無感情。或許姜梨還會惦念一點舊情呢。

“無事的。”季淑然笑得寬和,“左右玉娥也和她在一處,況且不是沒有引路的宮女。弟妹可是怕宮裏不安全,宮裏都是有侍衛把守,不會不安全的。”

就譬如周彥邦明明知道這樣在宮裏私下約見姜梨是件危險的事,也於禮法不合,尤其是姜梨還是姜幼瑤的姐姐,一旦被人發現,姜梨便是千夫所指。即便是這樣的危險,周彥邦還是送出了那張紙條。

盧氏語塞,她再怎麽也不能懷疑宮裏不安全,太後可都在這裏。況且伴隨著這句話,盧氏見遠處的麗嬪也看了自己一樣,心中一凜,面上登時露出一個笑容,和氣地答道:“我就是擔心孩子們,大嫂說得對,沒事的。”

姜梨就像他夠不著的一朵花,開得高高的,他喜歡那朵花潔白無瑕的樣子,又怕別人捷足先登將花采下,便恨不得現在就把花摘下來據為己有,卻不想想這朵花被摘下來,便活不了多久了。

雖然盧氏的娘家也不錯,可到底不能和如今的季家相提並論,且不說別的,季家這位麗嬪可是深受洪孝帝盛寵,誰能比?誰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