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憑空出現的男人

沈棄淮微微頷首,余光卻瞥見旁邊的徐宗正眉頭緊皺,於是問他:“徐大人可是有什麽事?”

“哪裏哪裏。”眾臣紛紛拱手行禮:“王爺節哀順變。”

“王爺府上發生如此悲痛之事,微臣本不該再叨擾王爺,但……”徐宗正拱手:“實在是發生了大事!”

沈棄淮轉身,看了看前來慰問的朝中各大臣,笑得悲愴:“有勞各位走這一趟了,本王不太舒服,恐怕得休息幾日,朝中諸事,還望各位多擔待。”

“哦?”沈棄淮神色嚴肅起來:“大人請講。”

“是!”

“先皇有一幼弟流落在外已有十余載,王爺一直派人尋找無果。但昨晚,孝親王尋到了,並且已經送進宮中,核對無誤。一眾親王都高興不已,一大早便進宮去向陛下給他討身份去了。”

“也怪不得你。”沈棄淮長嘆一口氣,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望了望天:“是我沒有與她結為夫婦的緣分,這大概是天命……罷了罷了,你們將她尋出來,厚葬吧。”

臉色瞬間一變,沈棄淮皺眉:“找了十幾年都沒有找到,一夜之間找到了,他們就這般草率地認了?”

“王爺節哀。”雲煙站在他身後,為他披了件外裳:“誰也不曾料到遺珠閣會失火,卑職帶人救了一晚上,也沒能……卑職失職!”

說著,擡步就要走:“雲煙備車,本王要進宮!”

悲憫王府的火燒了一個晚上才熄滅,沈棄淮一臉沉痛地站在遺珠閣的廢墟前,聲音哽咽:“池魚……怎麽就沒了呢?”

眾人都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沈棄淮也很快反應過來,緩和了神色道:“陛下年幼,幾位親王都年邁,難免被人蒙蔽,本王雖然悲痛,但也不能置如此大事於不顧。”

……

“王爺英明。”徐宗正猶豫地道:“只是昨晚此事就已經敲定,那位皇子也已經入了皇族族譜,怕是沒有爭論的必要了。”

想想自己身上也沒有能被騙的東西,再看看自己如今這絕望的處境,池魚望著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抱起貓就跟了上去。

“什麽?!”沈棄淮臉都白了:“怎麽會這麽快?也不來問本王一聲?”

“問夠了嗎?”沈故淵轉身拂袖:“趁著夜色,趕緊跟我走!”

“昨晚您不是病了,昏迷不醒麽?”徐宗正無奈地道:“宮裏派了人來,府上卻說您人事不省,什麽事也管不了。”

有仇?池魚認真思考一番,發現挺有道理的,沈棄淮畢竟只是鎮南王撿回來的養子,如今皇帝年幼,皇族血脈凋零,任由他一個外人掌控大權,的確是有不少皇族不滿。

“……”那是因為他想裝作不知道遺珠閣走水,所以讓人搪塞的。這下可好,竟然搪塞掉了這麽大的事情!

沈故淵想了想,道:“你若非要個理由,那就是我與這沈棄淮有仇。”

胸口氣得起伏了一下,沈棄淮咬牙:“那本王也得進宮一趟!”

“……”人心就是這麽復雜,永遠不相信憑空而來的好意。

籌備了這麽多年的局,總不能被個突然尋回來的野種打亂!他顧不得別的了,上車就往宮裏趕。

“那您平白無故的,幫我做什麽?”

巍峨的玉清殿。

“不認識。”

朝中四大親王,皆坐在這殿裏哭得不能自已,年幼的皇帝坐在軟榻上,一雙眼盯著沈故淵看,也是淚眼朦朧。

微微一愣,池魚有點意外地看著他:“恩公,咱們先前認識嗎?”

“在外十幾年,真是辛苦你了。”孝親王感慨地看著他道:“皇弟生前就一直念叨你,說對不起你,一旦你回來,我們定要替他補償你。”

“那就行了。”沈故淵點頭:“我幫你。”

“無妨。”沈故淵道:“我不在意。”

最想做的?池魚咬牙:“那還用說?報仇!想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這幾個字說得親王們眼淚又上來了,幼主都忍不住奶聲奶氣地問他:“皇叔,你想住在哪裏?想吃什麽?朕都讓人去安排。”

“別說那麽多。”沈故淵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

“吃什麽無所謂,我還不餓。”沈故淵擡了擡嘴角:“但是住的地方,我倒是有想法。”

那怎麽可能?池魚苦笑,蹲在地上摸落白的腦袋:“恩公有所不知,沈棄淮攝政已久,權勢滔天,我雖為郡主,但父王早死,滿門已滅,在他眼裏不過是浮塵螻蟻,他想要我死,就絕對不會放過我。”

“哦?”孝親王連忙問:“你想住哪裏?”

“那你馬上就會聽說了。”沈故淵下巴微擡:“現在聽我的,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出這王府,再讓你光明正大地回來。”

殿門突然打開,外頭的太監通傳了一聲,沈棄淮就大步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