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識路但識人心

狠狠掐了掐她的手腕,沈故淵不高興了:“我有那麽老?”

倏地就長了一個輩分,池魚聽著,忍不住撲哧一聲。

“這跟老沒關系啊師父。”池魚連忙掙紮:“這是輩分,輩分啊!”

“我是她兄長。”沈知白皺眉,盯著這男人想了一會兒:“你是……三皇叔?”

冷哼一聲,沈故淵突然就看沈知白不順眼了:“靜親王和寧王爺可沒什麽血緣關系,你這個兄長哪裏來的?”

“難不成,要我松?”頭一次遇見敢跟自己嗆聲的,沈故淵冷笑一聲:“我是她師父,敢問閣下是?”

“長她一歲,自然是兄長。”沈知白也看他不太順眼:“倒是您與池魚,分明是叔侄,叫什麽師父?”

聞言,沈知白只往他們的方向走了兩步,神色嚴肅地道:“為什麽是我松?”

“這個說來話長。”瞧著都快掐起來了,池魚連忙拉著這倆一起往王府裏頭走:“找地方坐下慢慢說啊!”

池魚被這兩人扯得快成了一條繩子,艱難地開口道:“侯爺,先松開我。”

終於看見了靜親王府大門,沈知白也不犟了,先進去讓管家知會父親一聲,然後就領著他們往自己的院落走。

看著他那一頭白發,沈知白一驚,更加拽緊了池魚,皺眉戒備地看著他:“你是?”

“半個月前悲憫王府就說,池魚被燒死了。”走在無人的小路上,沈知白忍不住先開口問:“既然沒死,沈棄淮怎麽就要娶別人了?”

修長的手拉著池魚另一只手的手腕,沈故淵袖袍輕揚,臉上沒個表情:“王府在後面。”

池魚垂眸,忍著心裏重新泛上來的悲憤,用輕松的語氣道:“沒什麽,我沒用了,所以他想殺了我娶別人。”

話剛落音,就覺得有人拉著池魚一扯,連帶著扯著他不能再前行,沈知白微愣停步,就聽得人道:“她想說的是,你走錯方向了。”

回頭震驚地看著她,沈知白臉色都白了:“他想殺你?”

“全京城都以為你死了,你這樣貿然出現有危險,不管有什麽話,都先等等。”

這怎麽下得去手?且不說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沈棄淮曾經為了池魚受過多少罰,池魚又為他受了多少罪啊,他還以為這兩人只有死別,沒有生離,怎麽竟然……

“侯爺……”

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池魚勉強笑道:“你是除了師父之外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可一定要替我瞞好才是。”

神色凝重起來,沈知白抿唇,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前走:“先跟我回王府再說。”

“你放心。”沈知白沉聲道:“我不識路,但我識人心。你的心,比沈棄淮好千萬倍。”

“侯爺安好。”朝他行禮,寧池魚笑了笑:“久違了。”

有些感動地看他一眼,池魚正要開口,就聽得背後的沈故淵涼涼地道:“這並不是你帶錯路的借口。”

一聽這話,沈知白皺眉仔細看了看她的臉,微微一驚:“池魚?”

啥?回過神,池魚往前頭一看,嚯,竟然已經到王府後門了。

池魚失笑,下意識地就道:“您還是找不到路。”

沈知白沉默地盯著那扇大門,許久之後才認真地開口:“我記得我的院子,上次是在這裏的。”

玉冠高束,墨發如瀑,沈知白長了一張秀美的臉,窄腰系玉,香囊垂帶,瞧著就是個翩翩貴公子,只是這臉上的表情總是一片冷淡,瞧著有點不近人情。

池魚:“……”

前頭不管不顧走了半晌的沈故淵,在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腳步一頓,回頭看了過來。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總算是坐在了沈知白的院子裏,沈知白給他們倒茶,低聲問池魚:“那你今後打算怎麽辦?”

嗯?一聽這話,池魚猛地擡頭:“小侯爺?”

“這個先不論,今日來訪,是有事想請你幫忙。”收拾好心情,池魚笑道:“秋收大事,想必你一向有興趣。”

旁邊的人一襲青白攏煙織錦袍,被她撞得微微一晃,站穩之後,倒是沒責難她,反而開口問了一句:“你知道靜親王府怎麽走嗎?”

“是因為三皇叔立的軍令狀嗎?”沈知白挑眉,看了沈故淵一眼:“我聽父親說過了,三皇叔真是膽色過人。”

“抱歉。”知道是自己走路沒看路,池魚連忙先行禮。

或者說,是不長腦子。剛管事就下這麽大賭注,贏了就會得罪一大片人,輸了自己就貶為平民,所以不管輸贏,日子都不會好過。

這好像是她想要的回答,但怎麽聽著就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池魚低頭疑惑地想著,還沒想出個結果,就撞著了個人。

“別在心裏罵我,我很記仇。”沈故淵睨著他,冷聲開口:“你就說幫還是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