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有問題

池魚看得唏噓,幾個月前還是聯手殺她的恩愛有情人,如今竟然成了這般情形,誰能想到?余幼微反正是肯定沒想到。

余幼微嚇得連忙往後縮,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她以為沈棄淮是那種她玩膩了就能踹開的人,然而這人分明是個豺狼啊,對你好的時候溫柔無比,看起來月亮都能捧給你,但是一旦你沒了利用價值,他一定會把你一口吃進肚子裏。

“那不然你們就動手,咱們夫妻二人,今日就死在這裏,下輩子還做夫妻。”沈棄淮無所謂地笑,轉頭看了余幼微一眼,陰森森地問她:“好不好啊?”

余幼微對沈棄淮的背叛可直接多了,足夠讓這個記仇的人往死裏折騰她。

余承恩怒道:“老夫在此,你還想綁走幼微?”

“你放了幼微。”余承恩妥協了:“我放你走。”

余幼微手被捆著,嘴裏塞著破布,一張臉慘白,眼淚直流,嗚嗚嗚地不知道在說什麽。

“丞相!”南稚皺眉:“這人可是謀逆的賊人,哪能……”

沈棄淮低笑:“嶽父大人,好戲看完了,我自然是要帶著幼微走的,不然還留下來吃飯嗎?”

“你難不成要看著幼微死在他手裏嗎!”余承恩怒喝:“放了他!”

池魚回頭,這才發現人群裏還有一個余承恩,他看起來好像已經掌控全局,但由於余幼微還在沈棄淮手裏,他壓根不能輕舉妄動。

南稚抿唇,揮手讓人收起了刀劍。

“你想去哪裏?”角落裏傳來余承恩的聲音。

沈棄淮一笑,扶起余幼微就往樓下走:“丞相說話算話,但我不信其他人,放我出去,等半個時辰之後,你們去北城門接幼微便是。”

沈棄淮絲毫不在意,轉頭拍了拍身邊余幼微的臉蛋:“該等到的消息咱們已經等到了,那就走吧。”

余承恩剛想點頭,就聽得寧池魚道:“丞相,恕我多嘴,他不會守信的。”

“無恥!”池魚咬牙。

“寧池魚。”沈棄淮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懂,就是讓他們別放了我,然後我們倆同歸於盡死在這裏,你最開心了,是嗎?”

沈棄淮微微一笑:“我想要的東西,怎麽也會是我的。”

池魚皺眉。

“你這個人……”池魚搖頭,指著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余承恩揮手道:“我余家的家務事,就不勞郡主操心了。放行!”

懸崖下三丈處的網救了他,也就是說,當時她和沈故淵在懸崖上的對話,他都聽見了,所以讓人散布沈故淵是妖怪的傳言,就為了報復。

好心當成驢肝肺,池魚也不吭聲了,側身就讓了路。

這個老謀深算的人,詐死逃離了被追捕的境遇,潛伏回京城,綁架余幼微,利用她把雲煙救了出來,然後買通葉凜城,偷了廷尉衙門的賬本,用以威脅鐘聞天。鐘聞天說服孝親王往皇陵裏放金佛,沈棄淮就趁機把人藏在金佛裏,進而知道了皇陵的位置,盜走了不死藥!

沈棄淮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裏譏諷之意甚濃。

她就奇怪,雲煙怎麽可能出得了大牢,出來又能跟誰?原來都是他在暗中操控。皇陵……對皇陵感興趣的,可不就是沈棄淮嗎?他既然沒死,那一切謎題都解開了。

池魚視若無睹,只覺得手心有點發涼。

往後退了兩步,池魚眼睛發直:“原來是你……竟然是你……”

沈棄淮還活著,這京城,注定是平靜不下來了。

“怎麽?很意外嗎?”沈棄淮挑眉,笑得很是溫柔:“他奪了我的權,讓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燒死他而已,難道不應該嗎?”

看了一眼天色,池魚朝余承恩拱手,步伐沉重地往仁善王府的方向走。

心裏一沉,如巨石壓下來,痛得人不能呼吸,聲音都變得極輕:“是你幹的?”

原先很難鎮壓的暴民們,在沈故淵死後,統統都安靜了,連不願意來的護城軍也來到了仁善王府,開始收拾被毀壞的庭院。

跪在地上的大漢哆哆嗦嗦地道:“死了,被燒死了。”

沈故淵的屍體停在後院,已經蓋上了白布,池魚就呆呆地坐在他旁邊,抱著膝蓋,眼裏滿是茫然。

看一眼池魚身後的人,他問:“人死了嗎?”

“在想什麽?”鄭嬤嬤低聲問她。

“是嗎?”沈棄淮笑了笑:“那我就一錯到底好了。”

池魚抿唇,看她一眼,眼眶又紅了:“他是想走了,所以才讓自己死在那群人面前的吧?”

池魚氣極反笑:“你有什麽資格報復我?做錯事的人,一直是你!”

鄭嬤嬤慈祥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主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太清楚。”

“這哪裏能叫算計呢?”沈棄淮笑了笑:“我也沒想到你會來,本只是個脫身之計,但你來了,不把你弄下懸崖,我可就對不起我那被你毀了的十幾年的基業!這頂多,算是報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