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撒謊(第4/7頁)

“得了吧。”池魚撇嘴:“今日來這裏,就是葉凜城教我的,說什麽要一眼萬年地驚艷沈故淵,結果驚沒驚著,倒是被人厭了。”

幾位親王齊齊點頭。

“不好玩。”沈知白道:“我倒是想像葉凜城那樣幫幫你。”

沈故淵不太耐煩了,懨懨地道:“那我回去好生問問吧,至於宛央和青玉的婚事,倒是可以直接定了。”

池魚皺眉睨著他:“看我笑話這麽好玩?”

“這話怎麽說?”忠親王道:“他們也不熟……”

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卻又在半路打住,沈知白笑道:“不嬌氣,我倒是喜歡看。”

“熟的。”沈故淵煩躁地揮了揮袖子,一股子清風朝忠親王吹去。

池魚沒哭一會兒就拿他袖子抹了臉,吸著通紅的鼻子問他:“我這樣是不是太嬌氣了?人家提前走一步而已,我竟然要哭。”

忠親王頓了頓,點頭道:“故淵覺得妥當,那本王便可以去找青玉商量商量。”

這一角看琴的客人本還挺多,但沈知白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也算有眼力,竟然就空出這麽一個角落,給那姑娘痛痛快快地哭。

“嗯。”沈故淵起身道:“那我就先出去看看他們。”

沈知白眼有痛色,看著自己那淺白色的衣袖漸漸浸透了兩塊水漬,眉心微微攏起。

“好。”靜親王笑眯眯地道:“多給知白美言幾句,等這親事成了,本王自然是要給你媒人紅包的。”

她一點也不脆弱,也不是受不得委屈,就是忍不住想流淚。

勾了勾唇,沈故淵打開門就往外走。

她當真是好不喜歡被人扔下的感覺啊,像是自己沒用了一般,人家連走都不屑帶上她。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偏生是沈故淵。

池魚和沈知白還站在月門處偷看那庭院裏的光景,冷不防的,面前就多了一堵紅白色的墻。

扁扁嘴,池魚伸手將他的衣袖按在自己臉上,哽咽出聲。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沈故淵半闔著眼,不太友善地看著他們。

“無妨。”沈知白將整幅衣袖都借給她:“我不嫌。”

池魚一個激靈便站直了身子,笑道:“看風景啊。”

池魚咬唇,淚眼朦朧地擡眼看著他道:“我先告訴你,沈故淵說過,我哭起來特別醜。”

沈知白失笑,目光柔和地盯著她,點頭道:“嗯,看風景。”

沈知白笑了笑,伸手捏著袖子給她擦了擦臉:“瞧吧,心裏委屈還是哭出來舒坦,你一個人躲著難受的話,可沒人給你擦眼淚。”

沈故淵看了沈知白一眼,一把將池魚拉到旁邊。

“錚”地一聲弦動,池魚驚得眨了眨眼,晶瑩的眼淚落下去,砸在了淺色的琴身上。

“你們剛剛聊什麽了?”

目光如月華,溫柔地繾綣在她臉上,沈知白似嘆似笑,看著她道:“你若是不哭,少年該怎麽用琴聲安撫你呢?這琴的名字,叫淚落。”

好久沒被他這麽主動拉過了,池魚小臉兒一紅,欣喜地看著他道:“沒聊什麽啊,在等你出來。”

鼻尖一酸,池魚終於是沒忍住,眼淚齊齊往上冒,盈在眼眶裏沒落,有些憤慨地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想哭,還說這種故事逗我哭?”

“等我?”沈故淵白她一眼:“你不抓緊時間和沈知白培養培養感情,等我有什麽用?”

嘆了口氣,沈知白搖頭:“這世間的緣分,早一步是有緣,晚一步就是無緣,那姑娘先愛上了別人,自然不會再喜歡他。那個少年想得通透,琴聲一奏就是好幾年。後來姑娘出嫁了,少年抱著琴隔著一條河相送,送出了好遠,最後再也沒能看見她。”

池魚眉頭一皺:“我都說了不嫁他。”

池魚垂眸,覺得這人世間的情愛不圓滿的可真多啊:“這樣的人,那姑娘都不喜歡嗎?”

“話別說太死。”沈故淵道:“我定的姻緣,還沒有不成的。我說成不了的姻緣,也沒有能破天命的。”

“後來,這位少年得知那位姑娘有心上人了,氣得摔了琴。”沈知白摸著親身中間的一條橫紋道:“可摔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那姑娘,於是就補好了琴,在那姑娘為心上人傷心落淚的時候,奏曲以慰。他彈的曲子很溫柔,像月光流淌,總能讓那姑娘撫平心傷,安寧入睡。”

定定地看著她,池魚道:“師父,你何必自欺欺人?”

池魚眨眨眼,本是無心聽故事的,但瞧著他這像模像樣的架勢,還是忍不住問:“後來呢?”

“什麽?”

“這區別可就大了去了。”沈知白眼梢一挑,雙指往琴面上一敲,正兒八經地說起書來:“這把琴,背後的故事與別的不同。相傳一百多年前,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有個少年愛上了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住在河對岸,河上無船不能相通,那少年寤寐思服輾轉反側啊,最後就做了這麽一把琴出來,以琴聲傳情意,朝河對岸的姑娘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