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燕搖春的起床氣還沒有完全消散,滿心郁氣,哪怕是對著楚彧也沒個好臉色,聽他發問,冷笑道:“沒誰惹我生氣,平白無故的,我自己把自己氣死了,今天才入宮,明天就擡出去。”

她甚至敢陰陽怪氣當今天子,就連知秋和盼桃幾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女官聽得心驚膽戰,那宮女更是抖如篩糠,面白如紙,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楚彧莫名挨了一記懟,倒也沒生氣,而是問燕搖春身邊的知秋等人,道:“發生何事了?”

盼桃覷了燕搖春一眼,沒敢說話,知秋行了禮,答道:“回皇上,方才主子身體有些不適,正在休憩,此人大聲吵嚷,結果把主子吵醒了。”

那宮女慌了,連忙求饒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也是聽了太後娘娘的旨意,才來見燕選侍的,求皇上恕罪。”

聞言,楚彧看向她,皺眉道:“你是慈寧宮的人?”

“不、不是……”宮女伏著頭,語帶哭腔道:“奴婢是寧美人的貼身侍女,太後娘娘下了旨,說要將雪月齋挪給寧美人住,奴婢這才前來,不小心驚擾了燕選侍,奴婢知錯了……”

那女官也解釋了幾句,楚彧總算是得知來龍去脈,道:“太後仁慈善心,才答應讓寧美人換宮殿,她非但不感謝太後的恩典,反而如此咄咄逼人,誤了她老人家一番拳拳苦心。”

於是便吩咐李得福,寧美人行事張揚,禦下無方,罰一個月的例銀,禁足三日以示懲戒。

“至於你們二人,”楚彧看著那瑟瑟發抖的宮女和女官,道:“目無尊卑,無禮至極,都按宮規處置吧。”

那兩人原以為擡出太後的名頭,便能僥幸逃過一劫,卻沒想到事與願違,頓時癱軟在地,李得福看在眼裏,都有點心生憐憫了,好端端的,你們惹這位燕選侍做什麽呢?那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呀,真是茅廁裏打燈籠,找死。

李得福一甩拂塵,毫不含糊地招呼幾個內侍,把那兩人拖下去懲處了。

這一場風波算是就此揭過,燕搖春的郁氣也消散了不少,畢竟楚彧公平公正,沒拉偏架,還是很不錯的,便客客氣氣地將他請入了雪月齋。

宮人們都忙活起來,奉上新沏的熱茶,楚彧接了,卻見燕搖春的茶沒什麽熱氣,微微皺眉:“怎麽喝冷茶?”

燕搖春一氣兒喝了半杯,才道:“熱茶燙嘴。”

說完,她便將茶盞放下,道:“皇上大駕光臨,不知是有什麽工——有什麽事情吩咐?”

總不會是專程來關懷新員工的吧?

楚彧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李得福很有眼色,立即領著宮人們退了下去,片刻後,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楚彧才道:“今日之事,你確實受委屈了。”

燕搖春愣了一下,啊?她受了什麽委屈?

楚彧繼續道:“你初入宮,有很多事情,應該告知你一聲。”

來了,這是入職須知和公司概況,燕搖春登時打起精神,洗耳恭聽,想了想,又道:“稍等片刻。”

然後在楚彧疑惑的目光中,她找來紙墨筆硯,鋪開宣紙,認認真真地捏著毛筆,這才沖楚彧點頭:“好了,皇上請講。”

楚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紙筆,唇角微勾,耳邊忽然傳來八幺八的聲音,幽幽提醒:“楚彧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為8,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楚彧:……

“皇上?”

少女的聲音喚得他回過神來,那雙眸子正盯著自己,在天光下顯得格外明澈,楚彧下意識輕咳一聲,道:“大昭歷來重文,朝廷與後宮各有規制,頗為嚴格,後宮之事一概由皇後掌管,哪怕天子也極少插手,這是祖制。”

“宮中有一位皇後,現居長安宮,是先帝當年定下的,”楚彧語氣平平地道:“只是她近些年身體抱恙,不能理事,後宮一應事務都是太後在打理,還有一位淑妃,她是太後親弟弟的女兒,很是得太後喜愛,也一直有意讓她代掌鳳印。”

燕搖春一手支著下頷,好奇道:“那太後和皇後的關系想必不怎麽樣了?”

“確實不怎麽樣,”楚彧略微頓了頓,道:“但是皇後無過,平時行事低調,又是先帝親自定的,太後也拿她沒什麽辦法,不過是兩不相擾罷了。”

“除了淑妃以外,後宮就只有一位惠昭儀了,她原是幼時服侍我的宮女。”

燕搖春拿眼睛瞟他,小聲八卦:“青梅竹馬的真愛啊?”

楚彧:……

“不是,”他神色透著幾分無奈,道:“有些事情……你往後便知道了。”

燕搖春嘴裏哦了一聲,手上卻毫不含糊地記筆記,這可都是重要情報啊。

“再就是此次新入宮的嬪妃了,”楚彧仔細回想著,道:“都是太後定下的,一共有七位,兩位美人,兩位才人,兩位更衣,一位選侍,位份皆是根據家世來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