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年恨1(第2/3頁)

這個時候就會漲忠誠了!

禦史台和趙家唱黑臉,她唱白臉,多好啊。

完美!

這幾天朝堂上簡直是跟鬧劇似的,幾個老臣置身事外,隱隱看出小皇帝不過虛晃一招,不是真的要開刀,倒也都安靜地做個旁觀者。

下了朝,沐陽郡公杜如衾同張瑾一道出宮。

杜如衾如今年過七十,本是上上任女帝在位時通過選拔的禦前女官,後來因為聰穎能幹調出內侍省,進入前朝之時才三十余歲,而後屢屢立功,在上任女帝在位時已官封郡公,也嫁入了崔家,如今是崔家最有影響力的老臣之一。

提及朝堂上的事,她笑道:“陛下往日畏首畏尾,連在朝堂上大聲說話都不敢,最近的行事作風,卻是越發令人看不懂了。”

張瑾:“看似小打小鬧,實則隔空敲打,收買人心。”

杜如衾嘆息:“這回總算是穩重了些,陛下是幾位皇女中最小的,能力也著實差距甚遠,可惜那血脈……不過好在,今日看來,陛下已經有了點長進……小瑾,你也不管管,真不怕陛下無法收場?”

張瑾:“郡公說笑了,為人臣者,怎麽好管國君?”他一副冷淡正直的樣子,倒真像是公正無私的一國宰輔,杜如衾欲言又止,見他走遠了,又看見自己的兒子戶部尚書崔令之出來,對他叮囑道:“陛下年幼,但你千萬不要學謝家大郎,不可輕視怠慢。”

崔令之敷衍道:“母親,你都說過多少回了,孩兒自有分寸。”說著就行了一禮,轉身去追張相的車駕去了。

杜如衾無奈地看著,此時謝太傅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俱嘆了一口氣。

比起杜如衾,太傅謝臨才是最頭疼的。

他那不孝子又去紫宸殿了。

華美空曠的宮室裏,女帝將堅硬的奏折抵上男人的胸膛,對上對方含笑的桃花眼,她低聲念道:“無君無父,為禽獸也,有君有父仍不敬從,禽獸不如也。”

——這是宋覃在奏折裏罵人的話。

宋覃文采絕頂,連罵人都引經據典、擘肌分理,洋洋灑灑數千字,朝堂裏找不出第二個敢跟他一樣直接罵謝安韞的人來了。

謝安韞被奏折堅硬的邊角抵著,輕笑,“陛下還要當面罵臣禽獸不如?”

“謝卿不是嗎?”

她把奏折拍在他胸口,好像美人柔荑輕輕打了他一下似的,謝安韞也不惱,看著她繼續翻奏折。

她又罵:“謝尚書藐視君威,其心可誅……”

另一個奏折拍到胸口。

他接住。

“流連花樓,穢亂荒淫,掩袖工讒,黨同伐異……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又是一個奏折。

她一邊罵一邊拍,謝安韞被她用半是打量半是輕蔑的目光看著,只覺心底那股熱熱的感覺又回來了。

滾燙灼熱,像是要噴湧出來。

他完全沒仔細聽她到底在念什麽。

他就是被罵著長大的,也不在乎世人怎麽罵他,況且別人罵他,和喜歡的美人罵不一樣。

她笑起來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罵罵也就無妨了。

他不計較。

謝安韞聽過不少煙花柳巷裏的淫詞艷曲,此刻用來形容女帝太過孟浪,但有一句他少年時讀過的詞,很好地契合他此刻所想。

“香靨深深,姿姿媚媚,雅格奇容天與。自識伊來,便好看承,會得妖嬈心素。”

寫詞之人定是個風流才子。

謝安韞接了好幾個奏折,似笑非笑,“陛下還沒罵完?”

“罪大惡極,罄竹難書。”她瞥他一眼:“你怎麽這麽壞呢?”

“陛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臣是個什麽人了。”

她起身走過來,謝安韞又想撈她的袖擺,這一次他得逞了,柔順如水的緞子觸摸在指腹上,冰涼絲滑,比皮膚的溫度要冷多了。

姜青姝任由他牽著廣袖,把他扯得繞過畫屏,回頭朝他笑了一下,一下子躥進紫宸殿的西內室裏。

謝安韞覺得有意思極了。

“陛下,臣可以進來嗎?”

“不可。”

女帝的聲音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在翻什麽。

謝安韞就在原地等候。

他倒是絲毫不慌不忙,就像是逗籠子裏的金絲雀一樣,還是全天下最高貴美麗的金絲雀,當然應該用多一點的耐心慢慢來。

她飛不出這個牢籠,也飛不出他的掌心了。

別人也休想染指。

謝安韞想起方才下朝會時,他往紫宸殿的方向走,和侍從陸方說的話。

陸方說:“郎君,奴已將神醫的夫人和三個兒女綁了,今日他松了口,願為郎君驅策。”

“君後如何?”

“監門衛送來的消息是,趙家無異動,君後閉殿不出,不碰所有湯藥,甚為謹慎,可能找不到機會下手。”

“找不到機會,不會制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