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波起1(第2/4頁)

她的鼻梁撞到對方堅硬的胸膛,磕了一下,雙手抵著他薄薄的單衣,耳根瞬間緋紅,趙玉珩微微傾身把她後背空出的被角壓緊,以免她受涼,然後安撫一般摸摸她的後腦。

“呵。”他喉間發出一聲笑。

他壓低聲音,像說悄悄話一樣湊到她耳邊:“陛下不會以為,臣是不好意思吧?臣都懷了陛下的孩子了,怎麽還會不好意思。”說完,他捉著她抵著他胸口的一只手,隔著衣衫,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時間不久,還未顯懷。

但有她的種。

姜青姝:“……”

一家三口齊全了是嗎。

姜青姝掌心蜷縮了一下,縮成一團,像個鵪鶉,聲音悶了起來,“朕也沒有不好意思啊,就是……就是……”她一時不知道怎麽說,腦子費勁地轉了很久,“……君後你抱得好緊。”

趙玉珩淡淡道:“那是因為臣太想念陛下了。”

姜青姝:“……”

可是你的語氣聽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欸。

他堅硬的手臂又在她的腰肢上收了收,另一只手又從後面托著她的腦袋,讓她好好枕著自己的手臂,低聲說:“都這麽累了,乖乖歇息吧。”

角落只燃著一縷昏黃的燭光,暈入他黑沉沉的瞳孔深處,好像天地明昧時的一抹霞光。

姜青姝定定看他片刻,闔上眼。

趙玉珩也緩緩躺下,虛虛抱著她,明明攬著她腰的手臂應該放在她身上的,但是姜青姝卻能感覺到他在有意收著力道,像怕壓到她。

就像她以前吸貓的時候,會小心收著力氣。

他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姜青姝突然回想起沐浴之時,鄧漪悄悄告知她,君後私下問了她最近就寢的時間。

難道……

難道突然要一起睡,是因為不想她熬夜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什麽不直說呢?雖然直說了她也只會是口頭答應,不會真的聽他的,不過他只要關心到了就可以了吧,換別人都是這樣的。

誰會這麽較真的非逼著她睡覺呢。

上一個逼她早睡的人,還是她媽媽呢。

姜青姝閉著眼睛,這幾日她的確很累,動腦的時候不覺得,一旦歇下來才感覺到那種疲乏的困意如波濤般湧了上來,眼皮霎時變得無比沉重。

窗外雨聲漸止。

一夜好夢。

……

這段時日,被授官的眾進士漸漸已經開始走馬上任。

不過,這些新科進士初入官場,都較為稚嫩,特別是翰林院眾人需要在帝王跟前侍奉,不得大意,官服腰帶魚袋等東西制作、禮儀學習、登記名冊以及安排衙房等,都需要忙活好一會兒。

不像明清這樣的朝代,想位極人臣必須以翰林院為踏板,有“非翰林不得入內閣”的說法,本朝翰林的地位要輕多了,主要以“天子私人”為主,完全沒有觸碰到權力中樞,陪皇帝就得了。

是以,翰林的辦公地點是在宮內,有時他們甚至可以歇在宮中。

原本那些翰林甚至有一些並非科舉手段、直接由皇帝欽點、真的只是用來畫畫作詩的文人,姜青姝都遣散了,從現在開始,她要給翰林提高門檻,至少要做到非進士不得入翰林。

然後她接見了新上任的翰林們。

這次的狀元名叫沈雎,二十七歲。

榜眼周遼,四十五歲;探花崔嘉,三十一歲。

沈雎布衣出身,周遼的父親是地方八品小官,崔嘉是大族崔家之子。

除了他們三個是嚴格定義的“翰林學士”,其他的都是聽起來比較閑的“翰林供奉”,她需要近距離考察考察他們,再把他們進行第二波分流。

一大早,待眾人各自安定後,內侍省少監秋月便來了翰林院。

遠遠看到這位天子身側的女官,探花郎崔嘉有些得意地說:“連秋大人都來了,看來陛下這一次很看中我們。”

世家子未必人人能及第,大多數過了會試之後就授官靠家裏了,這次崔嘉能考中探花,也算是給崔家長臉,此刻好不意氣風發。

周遼不認得什麽少監,但他深諳伴君如伴虎之理,在宮內更是要小心謹慎,便沒有接話。

而狀元沈雎,此刻也故意沒有接茬——不過和周遼相反,他雖然一副不顯山露水的樣子,細看卻很輕松,看起來一副遊刃有余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已經確定自己會得女帝賞識。

秋月跟其他官員說完話,朝裏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笑道:“這次科舉前三名,看來都是各有千秋,以後或許會有新氣象了。”

話說這樣說,但秋月笑意未達眼底,她識人老辣,方才那話也就過過嘴,心底到底多看得上幾分,誰也不知道。

那官員訕笑著附和。

秋月喚了三位翰林學士,叫他們再去單獨面聖。

……

紫宸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