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理寺案5(第2/4頁)

季唐:“……就這啊?”

這不是都知道的事麽?這叫哪門子發現?那荊瑋的罪狀就是因情殺人啊!

裴朔並沒有心思跟季唐解釋,他又想到了什麽,擡手草率行了一禮,又急匆匆地離開了刑部。

隨後,他又極快地轉遍了京中各個鋪子。

從當鋪、胭脂水粉鋪子、絲綢錦緞鋪子,到藥房,全沒放過。

申超一頭霧水地跟在他後頭,問:“又有什麽發現嗎?”

“荊瑋幾乎每個月都會來抓藥,為禦草堂常客,所抓取的藥方除了極少部分是用於女子,更多是針對年邁體弱之人,藥方和症狀能與死者母親對上。”

“所以荊瑋不僅是和死者關系密切,與死者一家子也極為親近?”

“是。”

裴朔冷靜道:“且相比於為死者家人抓藥,荊瑋很少為死者買東西,無論是胭脂水粉、還是發釵飾品,都幾乎不曾送過。”

“那他倒不像是會因情而屠人滿門者。”申超摸著下巴道。

裴朔又去了平康坊。

申超一晃眼的功夫,又差點跟丟裴朔,這裴大人可真是來去如風,想他從四品武將,居然跟在區區六品官的屁股後頭像個跟班……正想著,申超又大叫道:“景才!你等等我!”

景才,是裴朔的字。

相比於夜晚,平康坊大白天十分清冷蕭條,並沒有什麽人。

發現死者的地方為平康坊北巷最深處的一個小別院,據郜遠的證詞,可知當時發現荊瑋時,此人正在處理屍體。

證詞上寫:是前來行樂消遣的郜遠路過,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大喊了一聲,荊瑋這才受驚而逃,卻被金吾衛擒獲。

因為發生命案,這小別院的其他歌伎皆已調到別處,只有幾個嬤嬤還在。

無論裴朔問什麽,對方都咬死了一句話,和證詞一模一樣。

裴朔卻笑了。

他攏著袖子站在那兒,涼涼嘲諷道:“此案從案發距離今日,少說也有半月了,半個月前你們是這樣的說辭,過了半個月還能說得一字不差,倒真是稀罕。”

那幾個老嬤嬤神色躲閃。

申超沒耐心,直接按著劍鞘亮出劍光,沉聲喝道:“再敢撒謊,便是妨礙公事!我看你們又幾條命擔待得起!”

申超身材魁梧,渾身煞氣,稍一冷臉,便無比有威懾感。

那幾個嬤嬤當即嚇得面色發白,有一個著實撐不住,不安地開口道:“我們也不知道太多事情,只知道沁兒和那個荊瑋……關系是不錯,荊瑋時常過來照看她,不過這段時日……荊瑋來得倒是不多了,反倒是那個郜公子……”

那幾個老嬤嬤支支吾吾地說著,像是顧忌著什麽,裴朔便問:“事發當夜,和死者沁兒一同演奏的其他歌伎呢?”

“她們近日被調去了南曲。”

“可有與沁兒關系好的人?”

“倒有個叫曲素的丫頭,不過她前幾日病了,今日才好,這才剛收拾包裹去了那邊……”

有個老嬤嬤說了大概,裴朔黑眸驟然一冷,快步朝著南巷方向奔去。

申超追在他後頭,這一回他福至心靈,並未問為什麽,而是直接說:“這個曲素可能有危險。”

“是。”

“會不會是陷阱?這幾個嬤嬤就這麽說出關鍵證人了?”

“呵,當然不會。”

裴朔冷笑道:“你知道此案為什麽這麽不禁查麽?”

看似天衣無縫,證詞證人皆有,但實際上只要像裴朔這麽細致地一個個調查,便能立刻查出來,證人也禁不起敲打。

申超:“為什麽?”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拐入了南巷子,申超對此地輕車熟路,還認識不少熟人,僅僅隨意一打聽問路,便迅速到了那個曲素養病的後院。

裴朔在門口停下,聞到風中一絲極淡的血腥味,冷笑道:“因為他們太肆無忌憚了。”

“權勢滔天,橫行無忌,只有無數次擅長瞞天過海、欺壓良善之人,才會對自己的權勢如此自信。”

他們根本不覺得刑部會扣住此案。

也根本不認為會有人為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翻案,還敢得罪他們。

裴朔說:“申將軍。”

“在。”

“砸門。”

申超後退一步,直接一腳猛地踹過去,木頭材質的院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聲,從中間轟然大開。

煙塵飛揚。

春風送暖,卻混著一絲清晰的血腥味,院落中殘留著不少打鬥的痕跡,一道蜿蜒的血跡直直進入了屋子裏頭,裏面躺著幾個一刀斃命、橫七豎八的死屍,看起來像是刺客。

似乎是剛剛被殺的。

沒有死屍。

裴朔在屍體跟前蹲下,從申超腰側拔出佩劍,依次割開屍體的衣物,一層層檢查。

最後他發現了屍體腰側的腰牌。

“齊國公府。”他語氣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