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眼前人2(第3/3頁)

一邊的許屏見了,暗自嘆了一聲。

其實對君後而言,只要不是陛下,誰陪他都一樣吧,偏偏他明明最想要的是眼前人,卻從來不開口挽留。

可是不開口,對方又怎麽會知道呢?

許屏不明白,明明君後連得罪張相的事都做了,為什麽能容得下那個王璟言?張相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表現他與陛下的關系,陛下也未必喜歡張相,而王璟言,陛下卻可以明著寵幸,甚至將來還可以將他納入後宮。

許屏不知道是,恰是因為如此,趙玉珩才更不會去處置王璟言。

一個是可能威脅陛下、讓陛下受欺負的權臣,一個卻是陛下一時玩心而帶回宮的罪奴,他之所以給張瑾下馬威,不過是怕她被張瑾欺負而不敢還手罷了。

而處置王璟言,卻是在和女帝作對。

他不會。

趙玉珩並不想和別人一樣,左右她、威脅她,將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罷了。

她憑自己的心意就好。

眼前人還挽著自己的手臂,靠在自己肩頭,趙玉珩又親自為她撫了一支曲子,她閉著眼睛聽著,沒多久就閉著眼睛打起盹來。

秋月欲喚,卻被他擡手制止。

他壓低聲音:“此地寒氣重,去拿我的鶴氅來。”

許屏去了,片刻後,趙玉珩展開鶴氅,將姜青姝裹住,把她扶到光軟香凈的紫茭涼席上躺著,宮人焚起爐香,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趙玉珩安置好了她,又低頭望著她恬靜的睡顏,看著她雪色的脖頸、豐潤的唇、輕顫的羽睫,原本平靜的心又起潮水,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就好像瞬間吃了令人迷失的藥,他又有些沉迷其中,又會貪得無厭,想抱一抱,摸一摸。

但睡夢中的她似乎不太安穩。

眉頭時不時緊皺,鼻尖輕聳,像是夢到了不好的事。

他俯身凝視著她半晌,無聲嘆了一聲,起身繼續坐回到琴前,白皙修長的十指按上琴弦,徐徐彈奏起來。

琴聲和緩,猶如山間泉水發出的清鳴,逐漸撫平少女緊蹙的眉心。

姜青姝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自己遊戲通關失敗了,被權臣篡位了,還是她最不希望的謝安韞。

輸給這個人的下場就是很慘,謝安韞的報復心很重,他開始像她羞辱他一樣折辱她,逼她低頭哀求他,如果不,他就用手段逼她低頭。

他還把她鎖在宮中,時不時就過來羞辱她。

她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趙玉珩、張瑾、裴朔、阿奚全都不見了,沒有人救她。

是的,這個遊戲是有這種結局。

迎合眾玩家口味,遊戲BE結局的一種,就是被小黑屋各種醬醬釀釀。

姜青姝在夢裏簡直是要氣炸了,無論她怎麽反抗,都沒有辦法和對方抗衡,好在噩夢驚變,她睜眼時發現自己在現代,那些可怕的都只是做夢,她松了一口氣。

隨後她又開始朝九晚五,過著規律且普通的生活,既不需要擔心會被權臣囚禁,也沒有繁重的政務需要處理。

只是,夢中的她像往日一樣在晨跑,忽然就獨自穿進了一片陌生的林子裏,回頭時只有一片霧蒙蒙,再也看不到來時的路。

四周忽起錚錚琴聲。

沒有辦法回頭,她只能循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走。

眼前的路沒有盡頭,不知不覺間,待她回神之時,身上的衣衫已經變成了華貴繁復的天子服飾。

她的情緒忽然平靜下來。

琴聲依然沒停。

姜青姝睜開眼,看到趙玉珩的背影,終於安心下來,果然噩夢就是噩夢,她掀開身上的鶴氅,悄悄湊過去,展臂從後面抱住他。

琴聲一頓。

“陛下?”他問。

她說:“朕剛剛做了個噩夢,夢見朕被人關起來,你不在,沒有人救朕,隨後朕聽著琴聲醒了,還好你還在。”

他聞言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她環在自己身前的手,輕笑道:“也許,臣不是不在,如果陛下夢中的臣還活著,臣應是正在想辦法救陛下。”

其實這話換成任何一個人來回答,大概都是再三表示會保護她,畢竟她是帝王,沒有人不會這樣回答。

但是姜青姝就覺得他的話很可信,她的臉頰在他的背上輕輕蹭了蹭,“三郎,你怎麽這麽好呀。”

趙玉珩的睫毛在風中顫了顫。

“很好嗎?”

“是啊,很好很好……”

姜青姝還有些困,臉頰貼著他的背,又閉上眼睛不動了,片刻後又傳來她淺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