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巡察使5
張瑾的忠誠度,在得知她寵幸了別人時,跌為了0。
他的愛情度也驟然下跌到20。
初次心動,最為熱烈,也最是不安,越是年長成熟的人,顧慮則越多,稍有風吹草動,則會立刻及時止損。
哪怕心裏還在回味。
【司空張瑾回想著和女帝親密的種種,一想到她對自己如此無情,內心便一陣無法說出的酸楚糾結,想逼自己忘掉她。】
得了。
從單方面冷戰,變成了單方面分手了。
這個遊戲的人物愛情度雖然會隨著事件發生漲跌,但每個人漲跌的幅度和原因不同,舉個例子,當初謝安韞被晾在一邊不管,愛情度都會斷斷續續地漲,因為他沒事就會想她,每想一點,就漲一點,非常白給。
且因為這個人很大男子主義等問題,他的愛情度越漲,忠誠度越跌。
張瑜是她稍一主動就能漲愛情度的,趙玉珩是她怎麽主動都刷不起來的,可這二人的共同點是,愛情度只要能漲起來,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再跌了。
張瑾的情況又不一樣了。
他要麽完全保持距離,一旦下定決心,愛情度就會一口氣飆升個七八十。
可一旦想要抽離,愛情度又立刻猛跌。
只有極端值,沒有中間值。
大起大落,反復無常。
可見他有多麽矛盾,內心好像有兩個靈魂在天人交戰,一個逼他繼續當冷漠到底,一個逼他憐取眼前人,二者選一,絕不將就。
他要是真能抽離,姜青姝還看高看他一眼。
可惜這是乙遊。
人人都長了顆戀愛腦的乙遊。
後宮的人都鉚足了勁兒地找女帝,朝堂的人都聞風而動,私底下議論得火熱朝天,甚至在討論哪位侍君的肚子最先有動靜。到了春日,結親的人家也陸陸續續多了起來,朝中的大臣們一個比一個急著嫁女,婚宴的請柬一封封往張府裏送,堆積成了小山,壓倒了案牘。
大臣們忙著結親和公務,女帝忙著操心馬政和左擁右抱,漠北的使臣離京復命,平北大將軍段驍預備帶著部屬啟程回燕州。
人人都有自己的事做。
只有張瑾形單影只。
他坐在書房裏,又仰頭飲下了一碗避孕藥。
苦澀湯汁入喉,味道熟悉又惡心,令他一度想作嘔,但他還是緊緊閉著雙目,用盡全力咽了下去。
“郎主。”
周管家敲了敲門,隔著門說:“車馬已備好,您該去尚書省衙署了。”
“嗯。”
張瑾平靜地放下碗,起身換上官服,推門出去。
尚書省內,六部官員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到了新的一年,去年的許多案卷都需要重新整理匯報,兵部忙著戰後撫恤將士統計軍餉,右仆射鄭寬正與工部尚書尹琒談論屯田司之事,余光瞥見張瑾進來。
鄭寬尚未有所反應,尹琒倒是殷勤得很,先一步中斷和鄭寬的談話,連忙朝張瑾問候,“司空今日怎的沒入宮?您身子最近可還好?”
張瑾頷首,“尚可,多謝尹尚書關心。”尹琒還想繼續套近乎,張瑾目光卻沒有看這邊,徑直過去了。
那邊,尚書左丞正在捧著文書等候,與他低聲交談起來。
鄭寬不動聲色。
在尚書省做右仆射以來,鄭寬就一直受到這些人明裏暗裏的不尊重,同為宰相,有張瑾壓他一頭,有時候分明該是鄭寬職權內的事,那些人都會越過他,主動將案卷條陳送到張瑾那去,以致於張瑾包攬事務占據七成,鄭寬就算是女帝欽定,能接觸到的也是雜碎小事。
但,這口氣只能忍,官場一直如此,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鄭寬自是沒有直接挑釁張瑾,以前他或許會不安,但這段時間,陛下與召見小兒子灼鈺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那小子雖呆蠢,但在陛下跟前卻不發瘋,甚至異常聽話。
昨日鄭寬進宮奏事,那小子還躲在屏風後,悄悄地磨蹭。
陛下也沒有惱。
還笑著讓他出來,耐心教他怎麽研墨,鄭寬始終盯著眼前的地面,心裏卻明白,陛下此番行徑是有意讓他看見。
對於灼鈺的身份,君臣之間沒有直接戳破,但鄭寬卻越發胸有成竹,張瑾害他和趙家結怨,無法送兒子入宮又如何?
他終究算漏了。
灼鈺,就是這只漏網之魚。
……
紫宸殿內,少年還緊緊抱少女的胳膊不放。
“你放不放開?”
少年可憐兮兮地睜著一雙濕潤的眸子,故意望著她不動。
“放。”
她曲起手指,彈他腦門。
他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眉心有輕微觸感,一點也不痛,她果然沒有很舍得,灼鈺心頭滾著一團火,用力抱得她胳膊更緊,“……抱。”
她故作嚴肅,“朕要生氣了。”
少年嚇得一下子松開手,睫毛嚇得不住地抖動,怕她真的生氣,又悄悄扯她衣角,小聲笨拙地哄,“不氣,不氣……”還把臉頰湊過去,在她掌心輕輕蹭,眼睛睜大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