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崔弈6(第2/3頁)
她可以韜光養晦徐徐圖之,何必去賭那麽大。
誰都能懷,張瑾不可以。
她已經有了繼承人了,期待孩子都是對外演出來的,也壓根不稀罕讓他生。
姜青姝覺得張瑾那麽要強自傲的一個人,在朝政上很難讓步,更不會冒著被架空實權的風險去懷孕,她試探了那麽多次他都不松口,她是相信他會自己回家乖乖喝藥的。
但張瑾,這一次回府之後,卻遲遲沒有喝避子湯。
他是不願懷孕的,他也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懷孕會怎樣,一旦動念,全部的理智都在告訴他——這是不要命的行為,愚蠢得令人發指。
可近日的事,讓他有了心結,偶爾也會想,他們之間如果有個孩子會怎樣。
他雖然是權臣,卻不舍得做出傷害她的事,對皇位也沒有什麽染指之心,若他們有了皇太女,他自會好好扶持教養那個孩子長大。
也許他們的孩子,會眼睛長得像她,鼻子嘴巴像他。
孤寡之人,血親單薄,無所牽掛,這樣一想想,又何嘗不心動。
做選擇,尤為困難。
他便總想著,等等再喝。
於是,那一碗藥,就這樣一拖再拖,遲遲難以入口。
其實喝一碗也作用不大,因為這幾日,張瑾已經和她行雲雨數次。
如同吸食上癮的毒,沉迷到無法自拔,確定她會喜歡後,他就好像開了閘,時常就開始情不自禁地親她,把她抱到床榻上去。
入夏炎熱,她時不時在清涼殿那邊避暑批奏折,連朝臣奏事也偶爾會去那邊,臨湖的亭子四面通風,他時常把她抱在懷裏,感受著她被風吹動的發絲掃過他的喉結。
“司空。”
“嗯?”
“你在想什麽?”她在他懷裏側身,看著他。
他看向一側,目光穿過荷花池,看著一座宮殿:“臣還記得第一次碰陛下……就是在此處。”
那時他憤怒至極,自覺羞恥難堪,更覺得對不起弟弟,絕對想不到,今後還會和她坦然地在此纏綿。
他甚至沒想到過喜歡上這麽一個小他十多歲、嬌氣胡來的小皇帝。
他說著閉上眼睛,下巴在她頸側摩挲,手臂環在她腹前。
姜青姝是臨湖而坐,面前長案上鋪著奏折。
她突然放開手中的朱筆,仰頭說:“寫累了。”
他失笑:“臣來幫陛下。”
他說著,卻沒有挪動身子,而是直接捉著她柔軟的手,這樣去寫。
手指的皮膚互相摩挲,帶著一點癢。
涼亭四周的宮人侍衛都守得極遠,沒有人看到這邊是景象,除了灼鈺以外,就只有鄧漪在貼身隨侍。
為了讓小傻子安靜,少年手裏被塞了一些稚童喜歡的小玩具,他始終低垂著眼睛專心地玩著,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在意眼前耳鬢廝磨的男女。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裏如何嫉妒憤怒。
他差點就死了,拼著一口氣好好活下來,見不到她的那一個月,他每天都聽到她是怎麽寵愛別人。
一個好像要成為她的君後了,一個懷了她的孩子。
那他呢?
姜姜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好不容易養好了身體又見到了她,這個張瑾,卻在他眼前堂而皇之地奪走她,他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掩飾他們之間的私情,為了讓這個張司空可以一直霸占姜姜。
憑什麽?
他都活不長了。
可是別人還是要在他面前搶走姜姜,一點都不給他留。
張瑾,道貌岸然、虛偽陰險,比鄭澍那些人還惡心可恨,他碰過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應該被剁碎了喂狗。
灼鈺心裏滋滋冒著毒水,低頭盯著手中的玩具,指甲卻掐得發白,腦子裏全是陰毒的想法。
可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面上的場面都很安靜和諧。
須臾,有人垂著頭走近,在鄧漪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鄧漪揮手令那人退下,走進亭子來,對女帝道:“陛下,竹君求見。”
捏著她的手驟然收緊。
姜青姝靠著張瑾的肩,早已昏昏欲睡地打著盹,感覺到攥著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才醒過來,擡起眼:“什麽時候時辰了?”
“申時五刻了。”
綻放的荷花池的盡頭,已經鋪滿了一片碎金光芒,霞光不知何時已經升起。
她竟在張瑾懷中睡了個小小的午覺。
她從男人的手掌裏抽出手,說:“司空和朕待了這麽久,再下去的確惹人懷疑,是該離開了。”
他低眼看著她,“親我一下就走。”
她湊過去,作勢要親,卻在他頸側用力咬了一下。
這一下真狠。
痛,但又難言的爽。
他低笑,擡手提了提領口,遮住上面的痕跡,低聲:“這樣也行。”
他放開她,整理衣擺起身,朝她擡手一禮,轉身離開。
崔弈正在遠處等候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