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錯真心7(第3/3頁)

這段時間裴朔那邊還算太平,霍淩已經開始著手修建堤壩,而姜青姝最近在考慮去避暑行宮的事,已經敲定了大概事宜。

去避暑行宮可以帶侍君伴駕,姜青姝也沒有什麽可帶的人,本想著自己去就行了,經過鄧漪提醒,才想起來灼鈺的存在。

她又有一段時間沒見過灼鈺了。

灼鈺一直黏她,離不開她,原先姜青姝會時不時見他,張瑾與她私下相處的許多時候也是以灼鈺的名義來掩飾,只是後來,張瑾邁過了懷孕這道心結,不願再遮遮掩掩,連帶著灼鈺也變得礙眼起來。

姜青姝是想保護他,才更少見他。

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一個月前。

那時她與少年說了幾句話,便轉身要走,小傻子卻立刻慌了神,因為追得太急,邁出門檻時還摔了,整個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疼的他眼尾泛紅。

他卻忍著疼半跪在地上,手指往前,死死抓住她的衣擺。

“別……別走……”

她驚訝地轉身,對上他的眼睛。

少年半跪在地上,費力地仰著頭,望著她的眼睛裏有千言萬語,即使努力藏著,也總會流露些許渴望與依賴。

她蹲下身來,和他平視。

灼鈺怔了怔,望著少女近在咫尺的容顏,下意識屏住呼吸。

才對視了幾秒,他便控制不住逐漸放肆熱切的目光,睫毛撲簌著,飛快地撇過腦袋。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卻捏著他的下巴,讓他被迫擡頭。

她湊近在他耳側,輕笑道:“朕最近在忙一件特別重要的事,等忙完了,再陪你好不好?”

“……好。”

灼鈺的聲音也細弱蚊蠅了。

少年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那張極盡溫柔又漫不經心的眼睛,有些惱怒地恨自己:自己真沒出息,為什麽她這樣隨便湊近哄一句,他就好像……完全丟盔卸甲了。

可是他又淪陷在她的嗓音裏,溺死在她的視線裏。

灼鈺蜷縮在地上,下巴仰著,被她居高臨下的目光籠罩著,看到她光潔的下頜和修長的脖頸,還有半揚起的唇角。

他試圖湊近她一點,蒼白冰冷的手指輕輕探向她捏著他的那只手。

她即刻松手,改成握住他的手掌,笑了聲。

“想和朕拉手呀?”

灼鈺一怔,渾身的血液都叫囂起來,抿緊唇,逼迫自己忍住,不要暴露……

她沒有得到回應,也不惱,而是探手到腰間,取下貼身的玉佩,把它放在少年掌心,“朕把貼身之物扣押在這裏,作為承諾怎麽樣?等下次朕來見你,再拿回這個玉佩,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朕不會來了。”

少年怔怔低頭,手指微微蜷起,捏住了這個雕刻龍紋的玉佩,用盡全力。

“……知道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

像是等久了想哭,又像是迎風受了涼。

傻子是永遠不會知道等待有多麽難熬的,可是他偏偏是清醒的,清醒得可怕。

……

姜青姝對灼鈺說的那件“特別重要的事”,正是指張瑾。

等她解決了張瑾,才有心思做別的事。

只是……

鄧漪說:“臣從來沒有見過像侍君這樣癡情的,他現在什麽都不做,就捧著您的玉佩瞧,睡覺也揣在懷裏。”

其實她是哄他的。

區區一塊玉佩不重要,她還有很多類似的玉佩,也根本不急著去要回來,哪怕灼鈺弄丟了也沒關系。

姜青姝清淡道:“那就把他也帶上吧。”

姜青姝說完就起身去休息了,方才留下的話,淡得幾乎與談論天氣無異,鄧漪佇立在原地看著陛下的背影,暗暗一嘆。

陛下如今除了對國事上心,對別的是越來越淡了,若非要找個真正讓能讓她日夜記掛十分上心的,說個不恰當的,恐怕只有被陛下引為對手的張司空了。

然而陛下和司空,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鄧漪知道,這份表象總有被打破的一日,只是想不到,會那麽突然,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