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只無奈的鴨子

花春有點尷尬，雖然她是個女人，看看人家的腰也沒啥，但是表面上是個外臣啊，這皇帝怎麽想的，竟然讓後宮昭儀當著他的面這樣獻媚？

沒一會兒，剛剛那妖媚的女子就又回到了大殿裏，絲竹聲重新響起，美人繼續款擺腰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春在場，剛剛腰扭得跟柳葉條一樣的霍昭儀，這會兒僵硬得像是腰間盤突出似的。

瞧霍昭儀臉上那尷尬的神色，估摸著等會回去得哭上半個時辰。

秦公公一愣，看了花春一眼，躬身應下。

“皇上。”她沒忍住開口道：“您既然想一心看書改折子，又為何要奏絲竹看歌舞？”

然而宇文頡沒有她想的那麽暴力，讓她坐下之後，只對秦公公道：“把古籍和折子都拿到這裏來，讓霍昭儀繼續吧。”

看她一眼，宇文頡沒說話，表情冷酷極了。

連連搖頭，花春小步挪過去，撐著椅子的扶手慢慢往下坐，眼角一直掃著旁邊的人，生怕他突然反手給她來一個鐵砂掌。

花春悻悻地閉了嘴，旁邊的秦公公倒是小聲給她解釋：“這是陛下的習慣。”

“丞相打算站一個時辰？”帝王問。

什麽破毛病，看書還習慣讓妃嬪跳舞？那到底是看書呢還是看舞啊？

花春覺得自個兒有點腿軟，看著椅子被放在皇帝的右手邊，愣是沒能挪過去坐下。

一個沒忍住，花春翻了個白眼。

“遵旨。”

旁邊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他表情的帝王微微一頓，接著道：“丞相覺得，霍昭儀的舞如何？”

“很好。”皇帝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宮人道：“給丞相搬個椅子來，坐在朕身邊。”

花春低頭，眼觀鼻口觀心：“臣不敢冒犯後妃，只陪陛下看書，不看別處。”

天可憐見啊，冤有頭債有主，她就是個聽吩咐做事的，不至於怪到她身上來吧？

挺聰明的啊，宇文頡抿唇：“看來丞相也是守禮之人，還知道非禮勿視。”

背後發涼，花春僵硬地點了點頭，臉上是笑著的，卻跟要哭了一樣。

廢話，她要是敢多看兩眼，指不定就被抓著把柄推出去又打一頓呢。這小心思這麽明顯，還真當她看不出來？

心裏壓著火，帝王冷聲道：“你確定嗎？”

笑了笑，花春繼續盯著自己衣裳上的花紋。

對敵人仁慈果然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剛剛還同情他？瞧瞧，這廝還是這麽不知趣，竟然當真要當太後的眼線？

“霍昭儀。”帝王朝下頭道：“你過來。”

宇文頡臉色沉了。

霍纖柔一愣，收了舞步，款款走到帝王身邊：“皇上有何吩咐？”

退幾步回來，花春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拱手道：“皇上，臣奉太後之命，要陪皇上看半個時辰的古籍，再改半個時辰的折子才能出宮。”

“來陪朕看書。”宇文頡面無表情地伸手。

可是，丫的，她怎麽能走？！

霍昭儀大喜，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帝王，按照他的眼神示意，顫顫巍巍地坐到了帝王懷裏。

點頭行禮，花春扁著嘴轉身要走。

花春立馬轉了身子過去。

“嗯。”帝王收攏面前的折子，一並給了秦公公，然後道：“沒其他的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

荒淫無道啊，這簡直是白日宣淫！霍昭儀身上就那兩層紗，往男人懷裏一坐，幾個人把持得住？她等會是不是得看一場現場直播的春宮？

花春一愣，擡頭看他，委屈得鼻子都紅了：“臣…遵旨。”

好想馬上走，然而……太後的命令還壓在頭上，讓她動彈不得。

“但是賑災的事情，還是按照他們的意思，用原來的方式去做吧。”

“皇上？”霍昭儀柔柔的聲音像是頭發絲兒一樣，輕輕劃過人的身上，讓人覺得癢又抓不著。

看他這麽心情低落，宇文頡竟然覺得有點不忍心，破天荒地開口安慰了他一句：“朕知道你有為國為民的心。”

這媚功天生，也真是厲害。

“臣明白了。”

花春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一個大寫的燈泡，閃閃放光芒，奈何後頭的兩個人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她一樣，卿卿我我地開始看書。

小時候她看電視劇裏那個和珅，總覺得皇上就應該把他拉出去砍了，不就天下太平了嗎？長大後才發現，凡事都沒有那麽簡單，有些東西明知道是錯的，為了大局，那也得讓它錯。

“這個字怎麽念？”宇文頡問霍昭儀。

她原來的上司也許真的是對的，雖然她總覺得自己是正義凜然，但是活在一套社會規矩裏，要打破規矩的都是不正義的，這樣的方案，也只能被丟進垃圾桶。

霍纖柔咬唇，低聲道：“皇上就會為難妾身，這個字看起來好復雜啊，是……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