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幸好是個局外人

“發生什麽事兒了？”扯了扯旁邊人的袖子，花春好奇地問。

花春正打瞌睡呢，冷不防被嚇醒了，茫然地擡頭，就見一群人朝霍貴嬪的位置圍了過去，接著就聽見太後的怒喝：“膽大包天！”

“我去看看。”旁邊的人飛一般地就往人群裏躥去。

戲看到一半，茶水更換的時候，有個宮女尖叫了一聲。

花春就瞧見眾人紛紛起身準備離開，皇帝雙手扶著霍貴嬪，十分寶貝的模樣，一路都沒撒手。

“娘娘！”

“你猜猜今兒誰遭殃了？”看熱鬧的女子飛一般地又回來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幸災樂禍地問了這麽一句。

好戲開始了，霍貴嬪就坐在皇帝身邊，伸手拿著矮桌上的點心，一邊吃一邊跟皇帝小聲說話。

遭殃？花春茫然：“為什麽會遭殃？”

這話說得……是在怪皇帝薄情？花春聳肩，宇文頡本就是這麽一個人，她進宮不久都快看透了，哪裏來的什麽真心啊，只不過，被他寵著也的確是很幸福就對了，也無怪那麽多人要搶來搶去的。

“霍貴嬪懷著身孕，對吃的東西講究得很，方才有宮女拿了一疊瓜子酥來，幸好被霍貴嬪身邊的宮女喝止，霍貴嬪對瓜子過敏，吃下去可不得了。”

“這話我不敢往外說，給你說說倒還是可以的。”那女子低聲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雖然我沒經歷過，但是旁觀者清，這麽多年了後宮裏也沒人能順利走上後位，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樣啊，花春點頭：“意外而已，為什麽會有人遭殃？”

哎？花春挑眉，終於看了她一眼：“這麽慘？”

“送瓜子酥的宮女是熹妃宮裏的。”她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一臉深意地看著花春，企圖得到點共鳴，然後一起幸災樂禍。

結果這人可能是個話嘮，絮絮叨叨地就繼續道：“皇上寵著誰，誰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這幸福之後的冷落，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冷宮裏瘋子那麽多，有很多是被皇上給逼的。”

但是，花春還有點茫然，沒能抓住到她興奮的點，只“哦”了一聲就站起來帶著青裊離開了。

說話這人她不認識，也懶得認識，就應付似的點點頭。

“隔得遠沒看清楚具體什麽情況，也是錯過了一場好戲。”青裊感嘆道：“如今霍貴嬪可是金貴得很，誰也碰不得，瞧瞧太後方才的臉色，熹妃怕是要挨罰了。”

“娘娘是不是也嘗到了備受冷落的感覺？”旁邊一個人轉過來看著她道：“若是您還當寵，肯定也坐到皇帝身邊去了。”

花春想了想，覺得很奇怪：“熹妃不是與霍貴嬪一條船的麽？怎麽會突然想魚死網破了？”

花春遠遠地坐下，瞧著四周都是生面孔，有人禮貌地給她打招呼，她也就頷頷首。帝王和太後都到了，正坐在一起說話，太後說兩句就笑眯眯地看霍嬪一眼，皇帝也跟著點頭，氣氛好極了。

“誰知道呢。”青裊道：“後宮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今天晚上的主角自然是霍貴嬪，一身黃綠色交替的宮裝奪目得很，身上戴的也是太後剛剛賞賜的玉首飾，據說是對胎兒好，那張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台上的燈光還亮。

聳聳肩，花春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只是個旁觀者，看這勢頭，這群女人是不會消停了。

哎？有道理，花春點頭，瞬間感覺到了安全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繼續跟著人群往芙蓉宮走。

霍貴嬪回宮之後就開始說身子不舒服，嚇得太後連忙讓禦醫熬藥，又罰熹妃面壁一月，月錢全扣，以安慰她。

“您放心，您頭頂上這玩意兒也可以當個安全帽用。”

“熹妃應該不是故意的吧？”花尋月皺眉道：“只是見著有好吃的，想分享給霍貴嬪罷了。”

微微一愣，青裊看了看，不得不承認，那麽高的發髻，倒下來是的確會砸到旁邊的人的，不過……

“不必多說。”太後道：“按照哀家的吩咐做事。”

“不。”花春眼神沉痛地看著前頭幾位娘娘的發髻：“我怕她們那玩意兒沒捆紮實，等會掉下來會砸到我。”

以前她就是沒能保護好尚在腹中的孫兒，所以叫人害了去，現在的太後娘娘恨不得給霍貴嬪全部的保護，擺明了就是誰動誰死，哪怕動點心思也不行，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的皇孫平安。

青裊不解地看著她：“您緊張什麽？等會按位份坐，您連皇上和太後的邊兒都挨不著。”

霍纖柔本來也想替熹妃說話的，但是想了想，她也不知道那瓜子酥是不是熹妃的意思，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聯盟太脆弱了，既然太後這麽護著她，那她就安心養胎，其他的不用去管。

花春心情復雜地抓著青裊的手：“我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