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怕的女人

“王爺！”

南王府因為主子仁慈，下人都是膽子大的，這醫女也沒往別處跑，直接就朝旁邊南王的書房去了。

穆無暇和沈在野正在僵持，冷不防聽見這麽一聲，穆無暇皺眉就開了門：“怎麽？”

“你站住！”伸手想抓，卻沒她動作快，青苔連忙給桃花蓋了被子然後追出去。

醫女滿頭是汗地跪在院子裏，帶著哭腔道：“奴婢縫不了那位夫人的傷，王爺還是快些找人進宮，在宮門落鑰之前請個老些的醫女來吧！”

醫女哭得比床上的桃花還慘，臉色也是慘白，身子抖得跟小雞崽子一樣，不由分說就站起來往外跑。

沈在野跟著站到了門口，聞言睨著那醫女道：“一點傷口都縫不了，這醫女的名頭是你們王爺隨意賞賜的不成？”

青苔氣急：“你這算什麽？針都下了，竟然不能一次縫完？”

“丞相有所不知！”醫女連忙道：“不是奴婢縫不了，實在是……那位夫人傷勢嚴重，又不肯用麻沸散，奴婢不敢妄動。”

說完，不等青苔拒絕，跪下就磕了三個響頭！

現在這高門貴府裏，最流行的就是“治不好某某，你們通通陪葬”！她只是個小醫女啊！還不想那麽早死！屋子裏那情況，一看就不太妙，她又不傻，還真等著賠命不成？

心神難定，醫女瞧著那傷口起碼要縫幾十針，當下都坐不穩了：“姑娘，奴婢真的不太合適，奴婢還是去給王爺請罪吧，快些叫人請個資歷老些的醫女來！”

“不肯用麻沸散是什麽意思？”穆無暇皺眉：“她醒了？”

她一聲不吭不喊疼，她都覺得疼啊！

“沒有。”青苔站在後頭，低頭道：“主子只是以前就說過，不用鎮痛之藥。”

這些閨閣裏的嬌客向來細皮嫩肉，受個風寒都得哭哭啼啼的，就沒見過這不用麻沸散直接縫針的！

“荒唐！”沈在野冷哼：“人都沒醒你也聽命？”

醫女快哭了，縫了一針，感覺到床上人緊繃的皮肉，再看一眼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裏不禁打起了鼓。

說罷，一甩衣擺就往外走。

“……會是會。”但是她手抖啊！

穆無暇連忙跟上，心裏也覺得青苔定是傻了，人都不清醒了，還管那麽多命令做什麽？她家主子的命肯定是最要緊的才對。

青苔黑了臉：“人都這樣了，哪來的時間再去請人？縫合傷口你都不會嗎？”

結果回到主屋看了情況之後，他發現自己錯怪青苔了。

“這……”醫女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回頭看了青苔一眼：“我的醫術還算不得很純熟，要不再讓人去宮裏請個醫女出來？”

沈在野端著麻沸散要往姜桃花的嘴裏灌，奈何她牙關竟然咬得死緊，怎麽也掰不開。

醫女一度擔心縫合的時候這人會驚醒，然而針一穿肉，她的眉頭反而松了些，只是冷汗一層層地冒，手也捏緊了。

有一瞬間穆無暇覺得桃花可能是醒著的，不然不會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還渾身充滿戒備。

昏迷中的桃花神色很不安，大概是身處的情況不夠安全，眉頭始終緊皺。

但是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這人的確是在昏迷，沒有清醒。

醫女神色古怪地看了青苔一眼，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麻沸散，直接取了腸線，燒針準備。

“怎麽會這樣？”沈在野皺眉，轉頭看向青苔：“你家主子這是什麽毛病？”

能拿她怎麽辦呢？

青苔無奈地搖頭：“很早之前就是這樣了，在睡著或者昏迷的時候，誰也別想讓她的牙關松開。即便是強行撬開灌東西進去，就算只是白水，她也會吐出來。”

先前她也覺得荒唐，打算在主子痛極的時候強制用來著，誰知道從接骨開始到結束，姜桃花愣是咬緊牙關一聲沒吭，一點機會也沒給人。

她到主子身邊也只有兩年而已，以前發生過什麽，還真是不知道。

“麻沸散這一類的鎮痛藥是要傷腦子的，除非它能疼得我斷氣，否則都不要用！腦子不能用了，你家主子我死得更快！”

沈在野抿唇，睨了桃花好幾眼，表情有些不耐煩了：“不用藥就不用吧，疼死也是她自找的。但是傷口還算在我的頭上，流血而死就不太好了。把縫傷口的針拿來。”

原先在趙國斷過腿，接腿那麽疼的時候，姜桃花都堅持沒用麻沸散，原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醫女一愣，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桃花身上。

青苔咬牙：“我也知道縫合極疼，但是主子向來不用任何鎮痛藥。”

穆無暇大驚，轉頭瞪她：“你下了針還半途跑了？”

微微一愣，醫女皺眉道：“縫合傷口極為疼痛，這位夫人怕是忍不住的，不用鎮痛藥如何能行？”

“王爺息怒！”醫女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奴婢當真是沒膽子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