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牙還牙(第3/4頁)

蔣信之不是那樣容易信任他人的人,尤其是在這南疆大營,對於每一個人都予以防備。當初他們送到蔣信之身邊的探子愣是沒能從蔣信之嘴裏得到有用的信息,如今逃亡路上蔣信之卻是連著婢子都帶了上去,那婢子定然沒那麽簡單,說不定就是蕭韶派過來接應蔣信之的人!

元川面沉如水,心中早已狂怒,他一生自負聰明絕頂,萬事萬物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會被人這麽擺了一道。一來那婢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麽高明的武功,二來他料想這婢子沒那麽大的膽子,卻是被她蒙混了過去。今日蕭韶派人燒了他的糧倉,放走了蔣信之,這與他何不是奇恥大辱,心中被侮辱的憤怒多過於其他。

……

夜裏的荒原上風大無比,馬蹄聲答答而過,呼嘯的風將馬上人的長發吹得高高揚起。

瑾兒坐在馬上,蔣信之就在她身後,雙手環過她拉著韁繩,這樣看來倒像是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裏了。靠的太近,男子身上好聞的清冽香氣近在鼻尖,瑾兒小臉微紅,為了不讓自己的窘態被身後男子發覺,她道:“他們追上來怎麽辦?”

蔣信之微微一笑,以為她是害怕,安慰道:“不用怕,越過廖水河就無恙,蕭韶既然派人來接應,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

瑾兒想了想,突然笑起來:“蕭王爺這一手也真夠狠的,救你的時候還順便燒了一把火,那糧倉可救不回來了,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要是南疆人,此刻怕是氣都氣死了。”

蔣信之聽不懂她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在帳中被軟禁,消息並不怎麽靈通,此刻聽瑾兒這般說,大抵猜到了一些事情。想到方才瑾兒的表現,倒是笑道:“你的武功不錯,膽子也很大。”

其實瑾兒的武功離不錯還是有些差太遠,只能看得出來是練過武的,不過想來也是因為府裏人心疼好好地一個姑娘練武把身子骨累著了,瑾兒的武功都是些比較粗淺的能防身之術。若是說欣賞,還在於她的殺伐狠絕上,面對那些驚醒攔路的侍衛,她倒是毫無懼色,下手絲毫不手軟,倒像是個出身將門的武人。

瑾兒聽到這話,回頭笑道:“那是自然,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話戛然而止。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蔣信之,卻發現蔣信之看著她一怔,伸手就往她的臉上撫來。她緊張的一動也不動,只見蔣信之從她臉上揭下了一塊皮質的東西,揚眉道:“假的?”

那塊燒傷的“疤痕”此刻正被蔣信之捏在手裏,瑾兒松了口氣,聞言便又是笑道:“自然是假的,若不做些偽裝,總是不太好的,先前你沒認出我來,現在看看,可還認識了?”她一笑就顯得十分爽朗率真,故意湊近了些,想讓蔣信之看個仔細。

她手裏還拿著照明的小火把,火光映照下皮膚幹凈白皙,褪去了那層傷痕,實在是也算一個美麗的姑娘了,五官生的清秀,又含著一種英氣,一舉一動做出來都十分坦率,蔣信之心中微微一動,別過頭去,道:“當初你不過是個小姑娘。”如今卻是個青澀的少女了。他心中倒是有種莫名的愉悅,之前瞧見瑾兒臉上的疤痕,他還以為是瑾兒在這幾年間遭遇了什麽變故,倒也不想要戳到她的傷心處。如今發現不過是一張假的傷疤,松口氣的同時又暗自為自己的擔憂感到好笑,什麽時候起他也留意起這些瑣事來了?

行動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廖水河,上頭正有一座竹籃編織的小巧,底下流水翻起巨浪,似乎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浪頭吞沒。蔣信之兩人下馬,將那馬匹驅逐開,二人踏上橋去。方過對岸,果然見有人在對岸接應,那人見蔣信之和瑾兒安全達到,二話不說便吩咐身邊同伴抽出刀,幾刀將這邊的橋索砍斷。橋路轟然而斷,南疆人就算想要渡河也暫時過不來了。幾人一同躍上早已準備好的大馬,消失在夜色中。

……

大錦軍營中,帥位上的青年一身皂青戎裝,眉眼清冷如玉,手下侍衛進帳回稟:“主子,蔣副將和趙姑娘已經安全,不多時就能到。南疆人的糧倉也被咱們一把火燒了,這下應當暫時不能再出什麽岔子。”

蕭韶淡淡“嗯”了一聲,垂眸不語。一邊坐著的關良翰終是忍不住道:“老三,你這手下的人可真是非凡,能不動聲色一把火燒了人家軍營,換了我手下的人怕是沒辦法做的這麽漂亮。普天下只有你這錦衣衛能做到如此地步,太他娘的痛快了!”

他披著一間白色的外跑,裏頭隱約可見其中白色的繃帶,如今身上的傷口還未全部痊愈,他卻是已經按捺不住,非要看著這場仗該如何打。當初關良翰和蔣信之就是中了南疆人埋伏在身邊的內奸才受的傷,關良翰對南疆人恨得咬牙切齒:“這南疆人肚子裏全是壞水,咱們和天晉國那幫孫子交戰,南疆卻也要來插一腳,還不是堂堂正正的手段,耍些陰招算什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