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琦曼的身份

錦二卻是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走到陳喜身邊,自袖中摸出一物來遞給他,周圍的人有離得近的,一眼便看的一清二楚,赫然正是一份婚書。錦二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癱倒在地的廖夢:“既你早已有了婚約,庚帖也換了,家中長輩同意,與我當年的婚約便不作數。況且你……”他話沒有說完,可話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一個身子不清白的女人,哪裏還有什麽資格去做別人的夫人。

原先站在廖夢這一邊,對廖夢頗有好感的人此刻看她的眼神早已與之前全然不同。一個受害者,柔柔弱弱的好姑娘頓時便成了一個生性放蕩,不知廉恥的女人。想來原先跟在錦二身邊的那個丫鬟便也是被冤枉了,果然知人知面難知心。

錦二將婚書交給陳喜之後,擡腿就要走,廖夢卻不甘心的抱住了他的一條腿,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一夜的人變成了陳喜。但她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是在錦二的掌握之中,這麽些天來,她算計錦二,可錦二這樣一個風流俊俏的男子,如何讓人不喜歡,心中自然也是存了幾分真心的。如今真心被踐踏得一文不值,廖夢不甘心,她苦苦的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他對她就一點情意也無嗎?那些日子,這個男人溫柔體貼,幽默風趣,他們兩人相處的無比愉快,可如今,竟也只是一場戲?她不相信,她要問出個緣由來。

錦二聞言,回頭又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的讓廖夢覺得渾身發寒,緊接著,面前的男人彎下了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大概是…。因為她吧。”

她?廖夢有一瞬間的怔忪,隨即飛快的明白過來,他說的她,指的是露珠,他…。是為了露珠,這一切,果真只是他的逢場作戲?

那男子的聲音不同於往日的溫和,帶著一種陰森的凜冽,幾近威脅的傳到她的耳中:“為人自保,手段百出,這沒有錯,只是你不應該將這些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廖夢閉了閉眼,她也是出身名門,即便如今已經是家道中落,可到底還是正經人家的小姐,竟連一個丫鬟也比不過,而那錦二,看著溫柔繾綣,原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他偽裝的這樣好,而她竟還以為自己黃雀在後,這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你……可曾對我動過心?”廖夢艱難的問出最後一句話。

“沒有。”意料之中的回答,那個男人如同他表情一般堅決而殘酷,轉身大踏步的離開,再也沒有回過頭來。陳喜大喜,一只手就去拉廖夢,面上做出一副深情地模樣:“夢兒,沒關系,我仍是不會放棄你的,走,咱們回家。”

廖夢掙脫了兩下,可根本沒有掙開陳喜的手,周媽媽還未醒來,而她一個人形單影只,周圍的人都猶如看瘟疫一般的看著她,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在他們眼中,如今的廖夢已經是個臭名昭著的人了。

這般情景下,陳喜便是不費絲毫力氣就將廖夢拉走了,一直到了最後,幾乎是將她拖進了一處低窄的房中。一進屋裏,陳喜的臉色就變了,再也沒有方才的半分深情,而是二話不說就給了廖夢一巴掌,道:“賤人!”

廖夢被陳喜打了狠狠地一巴掌,卻只是有些茫然的捂著自己紅腫的臉,她此刻已經是絕望無比,幾乎看不到一點生路。婚書有了,而清白之身也給了陳喜,便是守著偌大的家財,這輩子也只能注定了一個下場。而陳喜這個人最是記仇,自己拋棄他出逃到京城來,還企圖攀上錦二,這對於陳喜來說是無法容忍的背叛,他必定會變本加厲的對待自己。

廖夢所想的果然沒有錯,陳喜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後,就突然冷笑了起來:“臭婊子,那麽想男人的話,現在老子就讓你想個痛快!”他一把扯開廖夢的外裳就撲了上去。屋中想起了激烈的響聲,陳喜下手尤帶著憤恨,幾乎是沒有半點聯系,那暴風驟雨一般的親密讓廖夢痛苦難當,她死死的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溢出一聲哭泣,然而眼角的淚卻順著臉頰慢慢的流了出來。

陳喜會帶著她回到定西,這輩子只能跟了陳喜,而以陳喜如今對她的隔閡,日後也必然不會好過,舅舅舅媽會將他們廖家的財產悉數卷去,到了最後,她仍是什麽都沒有得到,一切回到了原點,不,甚至連原點都還要不如。至少從前的日子還能有些棋盤,而現在,她只有深深的絕望。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錦三和錦二並肩往前走著,錦三看著錦二道:“出手可真夠狠的,你不是一向對女人很是憐惜麽?”

錦二一直以來奉行的便是“花中君子”之名,在面對女子的時候,總是比較留有余地的,但這個余地只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譬如要去殺一個女人,盡可能的讓她臨死前少受些折磨,死的痛快一些。錦衣衛的骨子裏都帶有一種對生命的漠然和殘酷,即便性格在如何不同,這一點從來不會改變。蕭韶已經做得爐火純青了,錦二平日裏看著嘻嘻哈哈,卻也奉行著這一條不變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