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滿的蕭韶(第2/4頁)

與此同時,宮中南苑裏,宣沛站在窗前,不知道為何,自從蔣阮走後,他的心非但沒有安定下來,反而好似更加不安了,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朝陽靜靜的站在他身後,宣沛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襟。撲面而來微涼的風也不能撫平心中的急躁,這是為什麽?

平日裏只要見了蔣阮一面,一連好多日他都會愉悅的很,也能因此定下心來,近日卻不知是怎地,總覺得有些奇怪,反而越發的煩躁了。想來想去,大約還是覺得蔣阮今日的言行舉止也有些不對吧。

宣沛苦苦思索著,蔣阮今日一反常態的吩咐他要如何做,說做決定之前與蕭韶商量商量,可為何不是與她商量?有她在的話,何必要讓自己與蕭韶相處。宣沛敏感的覺得此處有什麽不對,難道蔣阮已經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麽決定不成,而她自己又不在所以才讓蕭韶代勞?她為何會不在?

那聖旨如今是送到了蔣阮手上,蔣阮說錦英王府是最好守護聖旨的地方,足以吸引宣離的全部注意力。將宣離的注意力引過去固然是好……。可如今,那聖旨卻還在蔣阮手上。宣沛猛地瞪大眼睛,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關鍵之處。不對,此處有不對!

他與蔣阮做了兩世的母子,雖說沒有血緣關系,卻大抵是有一些心靈相通的。宣沛幾乎是眨眼間就想到了蔣阮的打算,他一掌拍向窗檐,低喝道:“糟糕!”

於此同時,只見明月從外頭跑進來,有些急促的道:“殿下,王妃回府途中,路遇暴徒傷人,混亂中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宣沛閉了閉眼,低聲道:“果然。”

……

這一日,京中許多人都能睡個安穩覺,黃昏的時候那一場混亂已經讓人恐慌不已,而錦英王妃被擄走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全京城都在議論此事。其中有為蔣阮扼腕嘆息的,好好的一個王妃,一旦被人擄走,這清白可就說不清楚了。還有人卻是暗自得意,世上之人的妒忌心總是不會少的,落井下石這種事從古至今都不缺乏。

而錦英王府中徹夜燈火通明,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哥每個人臉上都是沉肅而憂愁的神色。自家少夫人被人擄走至今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對於下人來說也是一種煎熬。不過再如何煎熬,都比不上自家主子煎熬。

書房裏的燈火同往日一樣,不過從前都是蔣阮坐在裏面看書寫字,等著蕭韶回來,今日蕭韶卻是坐在裏面,等著一個暫時回不了的人。

林管家站在一邊,燈火的映照下,他的五官似乎又奇異的年輕了幾歲,竟顯出了幾分端正的風流來。不過此時此刻,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而林管家看著坐在書桌前不知道想些什麽的蕭韶,勸慰道:“主子還是早些歇息吧,若是少夫人在此,見了也不會好過的。”

蕭韶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沉默的看著面前的茶盞。林管家輕輕嘆了口氣,知道眼下說什麽蕭韶都是聽不進去的。自從得知了蔣阮被擄走的消息後,親自帶著錦衣衛同蔣信之一起找遍了整個京城,卡死城門挨家挨戶的盤問都沒有下落,蕭韶如何能死心?林管家看著坐在桌前秀骨青松的青年,目光一瞬間有些怔忪,恍惚間竟瞧見了當初洪熙太子知道向小園離開時候的模樣,那時候,洪熙太子也是這般沉默的在書桌前坐著,看著向小園曾經書寫過的手劄,一坐就是一整晚。

或許這就是父子,誰說自古皇家皆無情,蕭韶和洪熙太子,卻是實打實的情種。慧極必傷,情深不壽,林管家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以己度人,蕭韶眼下的確不需要任何安慰,他只要一個人靜靜坐著。

林管家沒有再勸了,慢慢退了出去,輕輕掩上門,吩咐好門口守著的兩個侍衛。就自己先去廚房裏看著給連翹和露珠的熬藥了。

蕭韶坐在書桌前,柔和的燈光也不能將他神情的冷漠融化一絲一毫,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和冰冷幾乎讓他回到了很久之前,剛剛接收到錦衣衛的那個時候,殘酷,嗜血,淡漠,沒有心。如今有一個人將他的心捂熱了,卻又突然不見了,他心中只有對自己的懊惱。

腦中浮現的,卻是今日清晨蔣阮踮起腳來為他整理衣領的畫面,他說晚上回來一起散步,蔣阮也答應了。可晚上回來,她卻不在了。

這是一場預謀,是對方聲東擊西之下的陰謀,可是主導這一切的卻是蔣阮自己。蕭韶垂下眸,從天竺那裏一聽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就明白了蔣阮的打算。她早就打算利用自己去當餌,將宣離的人引出來。她已經計劃好了一切,甚至於在今日一早的時候也清楚的意識到黃昏可能發生什麽事情,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與他道別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