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犧牲身份

無論京城中的事情掀起了多大波浪,在蔣阮所處的院子中,始終聽不到一點風聲,啞婢是不會說話的。而陪著她的除了那只掩護的大白狗,便只有腹中的骨肉了。日子一天天過去,蔣阮也能感覺到小腹在微微鼓起,便是用手摸一摸,也能感覺到清晰的凸起。如今她每日穿著寬大一點的衣裳,除了啞婢無人看到,倒是暫時沒被發覺。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會越來越顯懷。而她所接觸的到的人,絕對不會只有啞婢一個人,是以日子多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險。

與外界完全隔絕,是以根本不知道如今外頭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蔣阮心中不是沒有焦急,如今她只想要好好護著肚裏的孩子,其余的事情,便是要在保障孩子安全的基礎上再考慮的。

這一日,蔣阮用過飯,即便啞婢為白狗的原因做的飯多了些,也多了些葷腥,可對於一個懷了身子的人來說,這些東西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蔣阮從前也有陳年舊疾,身子本就比不得別人,是以這段日子下來,也就虛弱了許多。

她靠在軟榻上,隨手翻著桌上特意準備好的一些話本,可是目光卻絲毫沒有往上頭流轉,兀自思考著自己的事情。直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弘安郡主。”

蔣阮擡眸,便見門前站著一名灰袍男子,這男子左臉帶著一塊面具,只露出一半的臉頰,一雙青碧的狐狸眼睛顯得有些詭異,這人不是元川又是誰?

蔣阮心中微微一驚,如今隨著懷了身子,她的反應是越發遲鈍了,竟連什麽時候屋中多了個人也不知道。她沒有站起身,一動不動的倚在榻上,衣裳寬大的前擺剛好可以將小腹的凸起遮掩的幹凈。

元川慢慢的走進來,面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因著只有半張臉能看出神情,倒顯得分外詭異了。他自顧自的在蔣阮面前的木椅上坐下來,好整以暇的開口:“許久不見,郡主憔悴了許多。”

蔣阮不言,元川就有繼續道:“前日裏還曾見過蕭王爺,看上去也清減了許多,果然是夫妻同心,元川也很佩服。”

“使者今日來,大約不是單單為了與我說這些的吧。”蔣阮開口道:“不知所謂何事?”

元川笑了:“郡主果真還是這樣直爽的性子,可是卻顯得有些焦急了。實不相瞞,元川今日前來,的確不是為了敘舊,是為了告訴郡主一件事情。”

蔣阮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十分平靜:“何事?”

元川頓了頓,才慢悠悠道:“蔣將軍入了地牢,十三殿下被軟禁,與蔣將軍已經有了婚約的趙家小姐,如今也是殺人罪名纏身,哦,不對,不是趙家小姐,是整個趙家,如今已是有了謀害陛下之名,怕是難以保全了。”

蔣阮靜靜的聽著,並未因為元川的話而露出絲毫神色波動,元川見此情景,目光微微一閃,不由自主的想要將蔣阮的表情看的更仔細些。

宣離即將開始動手,在那之前還得來最後試探蔣阮一番。正是關鍵時候,宣離不好出面,聖女又對蔣阮有著私底下的情緒,元川不認為丹真可以在套蔣阮的話中撈到什麽好處,是以只得親自出面。他知道蔣阮這個人心思詭譎狡詐,可說了這些話,蔣阮竟是一絲漏洞也看不出來,元川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懷疑。

一個是自己的親大哥,一個是自己的手帕交,還有一個是關系到前途的未來主子,蔣阮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面前這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可蔣阮從來就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也許如今不過是扮豬吃老虎。

“使者,”蔣阮卻在元川心念閃動間開口了,她道:“如今該叫你南疆使者才對。你們南疆的聖女曾與我見過一面,從她的話中,似是想要侵占整個大錦朝的土地。或許我不該說是癡心妄想,可南疆不過彈丸小國,當初便是國力最盛的時候尚且不是錦朝的對手,如今為何又如此狂妄?”蔣阮沒有接元川的話,卻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元川的神色微微一動,隨即微笑道:“郡主莫非是在關心我南疆?”

“關心談不上,不過人總是喜歡看熱鬧的。”蔣阮含笑道:“我不知貴國與八殿下達成了什麽樣的約定,可如今看來,卻是讓我有些不懂。貴國一心打倒十三殿下扶八殿下上位,難不成只是為他人罪哦嫁衣裳?恕我多言,我們這位八殿下,可不是什麽拱手山河的人哪。”

“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與八殿下的交易,自然是達成了對等的條件。”元川話鋒一轉:“既然南疆與八殿下已是同盟,如今八殿下形勢大好,我們自然樂不可支,可郡主難道不擔心自己的大哥?”

蔣阮微微一笑:“我大哥從沒犯什麽錯,即便一時間被打入天牢,日後終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何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