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份聖旨(第4/5頁)

……

這一日,宮中的董盈兒也得到了消息,她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看著面前有些略顯驚慌的丫鬟尖聲道:“什麽,聖旨立十三皇子為帝?”

“娘娘息怒。”那宮女連忙跪了下來:“如今舉朝皆知此事,娘娘……。”

董盈兒在雕花椅子上坐了下來,渾身上下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全部力氣。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冒出來一份聖旨,怎麽是……。立十三皇子為帝?

皇帝為什麽會做這個選擇,董盈兒自己也弄不清楚,即便後來她伺候了皇帝許久,看上去也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可是那個男人,她從來都沒有摸清過那個男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希望能套出一些話,可皇帝比任何人都警惕,差點讓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後來也就不敢了。

可那時候,皇帝從來都沒有表現出青睞兩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位,就像是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別的人選一般。而且好似也並沒有與柳敏單獨交流過,那這份見鬼的聖旨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麽多朝臣都見識過,必然不是假的了。這意味著什麽,董盈兒很清楚。

皇帝要入皇陵的時候,她不想要陪葬,所以拼著命也想要求宣離一個自由身,如果宣離成功,他們董家既能平步青雲,她也能獲得自由。可如今宣沛竟然成了名正言順的未來儲君,宣離也許可以帶兵造反,可在那之前,以皇帝的名義處決她不過是小事一樁。她汙蔑的是趙瑾,利用蔣信之牽扯上了宣沛,宣沛怎麽會放過她?思及此,董盈兒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寒意。

怎麽會功虧一簣?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她把一切都押上了,不要朋友,不要臉面,不要良心,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得到。便是如這過眼雲煙的富貴都不能長久?他們董家都是站在宣離一派的,日後又要如何?

董盈兒突然覺得腦袋生疼,她猛地覺得一陣昏厥,幾乎要暈過去,一下子差點栽倒。一邊的宮女嚇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驚道:“娘娘你怎麽了?奴婢這就去找太醫……。”

……。

趙家的人也被放了出來,說出來都好似是一場戲。宮中的瞬息萬變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更沒有想到的是董盈兒也出事了,有人在她的寢宮中搜出了真正的南疆毒藥,那種毒和讓皇帝致命的毒不一樣,更像是一種毒癮,用的越多就會讓人越發上癮,然後身子底子卻是被慢慢掏空了。董盈兒就是這麽做的。那些日子皇帝喜歡她做的禦膳,其中全被她下了毒,是以才如此一朝病倒。

而這毒藥卻也不是白白給人下毒的,放在身上久了,沾染的人也會染上毒性,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董盈兒長年累月的給皇帝下毒,竟連自己的身子也禍害了。昨日裏也不知怎麽的就暈倒在寢殿,有人去叫太醫來查,驚覺她和皇帝的症狀十分肖似,請來夏青診治,這才發覺其中的秘密。

原來最無辜的董修儀竟是罪魁禍首,那對於趙瑾的指認也順利陳章的酒成了潑臟水。董盈兒這一次可是犯了眾怒,懿德太後的手段從來都不是說著玩的,可才方關到大牢的夜裏,就自己服毒自盡了。

說是自盡,可又聽獄卒說,董盈兒倒不像是自盡的,哪有人自盡給自己服的毒如此痛苦,砒霜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偏要用南疆的迷藥。夏青已經看過了,用了那種毒的人臨死前會遭受極大的痛苦,是將蟲卵連著藥水一起喝進肚中,被蟲卵在體內活活咬死。董盈兒的死狀也是極為淒慘,幾乎讓人看不出身子的原型。

趙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足足愣了半柱香,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吃飯,一個人跑到屋子裏呆著,連蔣信之來都沒有發現。

蔣信之摸了摸他的頭:“快去吃飯。”

“她不是服毒自盡的。”趙瑾悶悶道:“她最怕疼了,原先也最愛美,就是死也不會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必然要風風光光的死。這樣死法,實在是太糟蹋了。”

趙瑾原本是應該恨董盈兒的,可真的知道了她淒慘的結局,反而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自然不是憐憫或者同情,她還沒有無私到那種地步。只是心中沉甸甸的,有一種十足的郁氣。否定董盈兒,就好似否定掉了她的原先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對原先親密的人當陌路人,心中到底還是有些起伏的。

“是宣離動的手。”蔣信之拍了拍她的肩:“用了此種毒,他如今只怕也是氣的發狂了,對於一個卒子也是拿來發泄怒火。”

董盈兒是宣離的人,東窗事發宣離自然要殺人滅口。可竟然用了這種折磨人的毒藥,這和宣離一貫的風格不符。只能說明他被柳敏的那封聖旨如今弄得已經是性情暴怒,熊熊怒火無從發泄,是以董盈兒出事之後,就被當成了一個發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