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出岔子了

這哪有能怪的。

寧朝陽嘆息,而後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睫。

“我從未喜歡過他,我只喜歡你。”

江亦川黯淡的眼眸倏地就亮了起來。

他克制地壓了壓嘴角,愉悅地問:“那用過午膳能陪我一起去放風箏了?”

“能。”她認真地點頭。

江亦川從小到大除了行軍打仗就是練武看圖,他沒放過風箏,也沒玩過上京孩童才有的那些新奇玩具。

雖然早就過了喜歡玩樂的年紀,但寧朝陽還是決定補償他。

為了不再被打擾,她特意吩咐了許管家,下午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來打擾,天只要沒塌下來,那偷閑半日也是無妨的。

上京外頭正亂,再加上她剛剛得了代掌首輔的權柄,登門想求她幫忙的人不少。

許管家一一回答:“我們大人今日不見客。”

“大人進宮去了,您去宮裏尋尋?”

“不巧,大人剛剛出門。”

華年身邊的隨從趕到寧府,得到的也是這個回復。

他焦急不已:“我有急事。”

許管家搖頭:“今日來的大人們,哪個沒有急事?我們大人實在是不在府上,我也沒有辦法。”

隨從無奈,只能接著跑去秦長舒的府上。

秦長舒正在與自己的夫君溫存,冷不防就被叫去了華府。

她聽著隨從說的話,臉色有些發白:“為何會如此?”

“是後院裏頭那個小倌,我們大人待他一片真心,誰曾想他會突然行刺。淮樂殿下剛送來的密函也不見了,料是他一起帶走了。”

秦長舒疾步跨入主院,推門就見幾個醫女圍在床邊,滿地的血跡已經幹涸,旁邊兩個盛滿血紅色水的盆子上還冒著熱氣。

“淑年!”

聽見叫喚,華年艱難地擡了擡眼皮。

她腰腹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嘴唇也蒼白沒有血色,但好在人還清醒。

見熟人來,她擡了擡手。

秦長舒連忙過去接住她的手,貼近她以為她要交代什麽重要的事。

結果這人張口卻說:“替我去……去把柳岸找回來。”

秦長舒氣得直哆嗦。

“打你十二歲那年起我就說過,柳岸這個人不適合你,我是不是說過?!你當時不聽,費盡心思地想討他的歡心,為他考女官,為他冬繡棉袍夏繡衫!”

“後來他家道中落,做了小倌,我也勸了你,就將他早早贖出來圓了你的癡夢,這一遭也就罷了,我是不是也勸過?!”

“你不聽,你沒哪一回聽了我的!”

“你費盡所有心思保他,將他留在身邊,然後呢?十多年了,他柳尚卿可被你捂熱了?”

華年虛弱地抿唇:“還是,熱過的。”

“見鬼的熱過!”秦長舒罵道,“他那心比他捅你的這刀都還要涼!”

艱難地喘氣,華年眼眸將合不合:“不怪他,後來的時候我……我從未善待過他。”

秦長舒紅了眼眶。

這麽多年的交情,她是看著華年如何在這段感情裏掙紮的,她知道她所有的不甘怨恨和愛意,也知道她寧死也想把柳岸囚在自己身邊的執拗。

但自己現在是鳳翎閣的首位,朝中局勢風雲變幻,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她為手帕交難過。

抹了把眼睛,秦長舒問:“殿下的密函你看了嗎?”

華年艱難地搖頭。

又罵她兩句,秦長舒起身道:“我先去抓人,你給我好好養身子。”

偷公主的密函,那自然不會是奔著出城去的,秦長舒以最快的速度調兵巡邏皇城和各處的高門大宅。

然而還是晚了,那封密函連帶柳岸一起,都不知所蹤。

秦長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稟明殿下,希望那密函裏寫的是不重要的東西。

但淮ᴶˢᴳᴮᴮ樂沉聲道:“是東宮募集屬官之事。”

監國事務繁雜,淮樂需要很多的幫手,她求賢若渴,不惜替在死牢裏的人洗脫罪名,就只因那人是個賢士。

這原本也能算一段佳話,但不巧的是,那賢士進死牢是因為藐視帝王,淮樂身為公主,此舉往小了說是不孝,往大了說就是謀逆。

秦長舒嚇得差點沒站穩。

“莫慌。”淮樂道,“信函是用密文寫的,他們偷去也未必解得開。”

鳳翎閣的密文多是用道德經做對照,除了寧朝陽華年和秦長舒,就連程又雪都不知道。

秦長舒點頭,但還是覺得很不安,替華年請罪之後又慌忙去接著找人。

寧朝陽與江亦川去了城東一片很寬的草地上放風箏,因著江亦川這身裝束怕遇見熟人,故而寧朝陽花大價錢清了場,還特意派人在四周守著,不讓旁人靠近。

冬日風大,風箏很輕巧地就飛上了天,江亦川嘴上說著“就這玩意兒”,眼裏卻是晶晶亮亮的。

朝陽莞爾,坐在火爐旁含笑看著他扯著線跑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