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商場如戰場(2)

垂直交錯的三道圓環圈出一個空心球體,玉環頂部和底部嵌著金扣固定。

玉環圓球裏,憨態可掬的聚寶盆在裏面滾來滾去,隨著蕭望舒的步伐在玉環球裏滾動。

玉球下綴著的流蘇在空中輕輕搖曳,精美絕倫。

“那老師傅手腳真快,上午才送去的玉石,才半天時間,這就給小姐把玉佩做出來了。”

憶春彎下腰看著蕭望舒腰間的玉佩,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下。

玉環球裏的小聚寶盆跟著左右搖晃,像個站不穩的胖娃娃,一屁股跌進搖籃裏面。

“哈哈!真好看!”憶春擡起頭看向蕭望舒,繼續說著,“今兒晚上有宮宴,小姐剛好可以戴著它。”

虞國使臣到了,接風宮宴必然是少不了的。

蕭望舒點了點頭,朝她和書夏吩咐:“你們去找找衣裳吧,看哪套合適,我一會兒換上。”

“是。”

憶春書夏剛剛應下,屋外的秦泰就插了一句:“小姐,小公子來了。”

蕭望舒擡手讓憶春她們下去辦事,自己轉身出門。

屋外,蕭扶光見她出來,直接開口說著:“姐姐,父親叫你過去一趟。”

“父親?”蕭望舒略有些詫異。

她們的宰相父親政務繁忙,幾天才坐在一起吃個飯,今兒怎麽突然叫她過去?

蕭望舒想著,邊走邊問:“父親找我什麽事?”

蕭扶光抿著嘴想了會兒,回答她:“姐姐你上次與我說的那些話,正巧今兒父親檢查我和七哥的功課,二哥又在旁邊提起虞國使臣入京朝貢一事,我就一起說給父親聽了。

“父親說夫子不會教這些,問我從哪兒聽來的。我也沒本事騙過父親,幹脆就實話實說了。”

而且這見解是姐姐提的,他覺得十分有理,又怎能把名頭隨便安在另外的人身上?

蕭望舒對他的性情早有了解,對此事也早有預料,此刻聽了並不覺得意外。

“那快走吧,別叫父親久等。”

——

相府書房。

蕭望舒和蕭扶光剛進門便開始拍身上的雪,動靜大到讓蕭鴻都放下筆朝他們看了過來。

陳褚更是從蕭望舒進門時,視線就定格在她腰間,好一會兒才移開。

“怎麽都不撐把傘?”蕭鴻問完,朝著爐子擡了擡手,“去烘會兒。”

“謝父親。”蕭扶光拉著蕭望舒的袖子走到爐子旁邊,擡起手拍落自己肩頭的雪,兩人先後朝蕭鴻見過禮。

蕭望舒邊拍雪邊說著:“來的路上正好趕上下雪,這些日子的雪說落就落,冷不丁被淋了一頭。”

此刻書房裏只有蕭鴻、陳褚、還有陸序陽,蕭平南和蕭鎮西已經離開了。

蕭鴻擡了擡手,朝陳褚和陸序陽吩咐:“你們也下去吧。”

“是。”陸序陽和陳褚抱拳應下,邁步離開。

將要擦肩而過時,蕭望舒朝他們微微福身。

陸序陽見狀,腳下一個急停,上半身險些栽出去。

直到陳褚回完禮之後,他才穩住身形,連忙朝蕭望舒回禮,實在沒有想過蕭望舒會行禮送他們。

有些禮不是必須,可行可不行。

像蕭望舒這個禮就屬於客氣客氣,她不行也完全沒事,行了禮他們二人就得回禮。

蕭望舒以前都不怎麽和他們客氣,所以陸序陽毫無準備。現在她動不動就客氣一下,冷不丁這麽一福身,險些閃了陸序陽的老腰。

陸序陽回完禮,和陳褚一起出了書房。

他們離開關上門之後,蕭鴻才從手邊那摞明黃的奏折匣子下面抽出地圖,擡頭看向蕭望舒,開口問她:

“何時對各國版圖感興趣了?”

蕭望舒從容回答:“商隊行走各方,因地形不同,距離不同,采買時候耗財耗力也不同,孩兒需要預計成本。”

這個解釋完全合理,因為蕭望舒所說就是事實。

只是這事實可能被她掐了頭去了尾,僅向蕭鴻呈現出她想要呈現的一部分。

她說得有理有據,語氣坦蕩,蕭鴻一時間也並未多疑。

蕭鴻往後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地圖,開口說著:“其實你所憂慮的事,正是我一直未曾想通的。所以剛才聽扶光說起,我才讓他去叫你過來。”

說著,蕭鴻朝她們姐弟招了招手。

蕭望舒和蕭扶光對視一眼,先後走到桌邊,看著蕭鴻手裏那張地圖。

蕭鴻把地圖放回桌上,更方便她們姐弟觀看。

《地理志》上畫錄的地圖,比起蕭鴻這張來說,大概就是草圖與精改圖的差別。

蕭望舒之前看的那張圖太粗略,只大致畫了各方勢力的領地。

而現在蕭鴻桌上的這張,則更為精細。

這些年來,大軍踏過無數山川險隘,每走過一關便精修一遍圖紙。長年積累下來,才有了現在她們眼前這張圖。

“我一直未曾想通,西北鮮於部落屢屢犯境究竟有何目的。我也一直疑慮,為何多方細作齊聚京師,都在蓄意破壞我們與拓跋部落的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