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殊途同歸(第2/4頁)

胡延敬自幼立志重振將門榮光,對於當誰家的將門從不在意,廣撒網誰成功率高他就站那邊,為此聽見這話,他自然是動了心思,又開口道:

“閣下想復辟西北王庭,難度恐怕不小。我明面是梁王的門客,私底下也是左賢王的線人,和北梁高層接觸頗多,知道不少密事。天瑯王當年敗於左賢王李鐧之手,左賢王府若知曉您的存在,肯定會斬草除根。

“左賢王對西海諸部掌控力很強,有不少部族都暗中投靠了左賢王,具體有那些我雖然不清楚,但可以確定四大部中必然有左賢王的人……”

夜驚堂感覺這話,是在給他通風報信示好,因為知道胡延敬墻頭草的性格,也沒往心裏去,轉而詢問道:

“你把我的消息,送給左賢王府了?”

胡延敬表情一僵:“不小心說漏嘴了。關於和您接頭倒賣鱗紋鋼的事情,我只字未提,我還想多活幾年,哪敢向左賢王府透漏您的行蹤。”

夜驚堂稍加斟酌,也沒在這些上多聊,起身道:

“如果賣家那邊有消息,在客棧外綁個黃布條,我看到了自會和你聯系。”

“明白,慢走……”

……

……

另一邊,瓷樓倉庫間。

東方尚青返回客棧後,各大部的首領並未離開,而是在一間大庫內聚集,臨時開了個小會,要求各部加強防範。

西海諸部中,四大部為領頭羊,余下能湊出幾千精兵的部族,還有十多個,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就是一群山大王,平日裏為了資源糧草等等,彼此沒少起摩擦,此時首領湊在一起談事兒,場面可以說亂七八糟,若不是司馬鉞很有威信,當場打起來都不算稀奇。

梵青禾也搞不懂是誰這麽大膽子,敢在瑯軒城刺殺梁王的兒子,確認不是自己手底下的族人後,便沒有在湊進去吵架,準備返回駐地,走出大門時,卻見勾陳大王司馬鉞站在倉庫外面。

瑯軒城的安保工作由勾陳部負責,此時司馬鉞在倉庫外嚴厲訓斥幾個族老,叮囑加緊巡邏,務必抓住作亂賊子。

梵青禾是冬冥大王,和勾陳大王地位平級,雖然武藝略有遜色,但作為暗地裏的北梁盜聖,心底裏也不是很虛,本想打聲招呼就離開,結果司馬鉞卻轉頭叫住了她:

“梵妹子,你等等。”

司馬鉞五十多歲,年紀比梵青禾大很多,叫‘妹子’有點別扭。

但司馬鉞是末代天瑯王的兄弟,而梵青禾的族姐,嫁入西北王庭成了王妃,按照輩分算,兩人還真是同輩。

不過各大部多少都沾親帶故,雖然兄弟姐妹相稱,但私底下彼此關系並不怎麽親密,只是口頭上客氣罷了。

梵青禾見此,轉身來到跟前,詢問道:

“司馬大哥還有事?”

司馬鉞摸了摸下顎的胡子:

“白天聽人說,你最近在打聽囚龍瘴的消息?”

梵青禾要在各部之間尋找藥師,這消息就瞞不住,對此道:

“近日聽說,大魏京城那邊,有囚龍瘴重新現世,族老們對此事挺重視,我私下在查。司馬大哥知道下落?”

司馬鉞自然知道,囚龍瘴就是他賣的,不過這事兒並不能挑明。把梵青禾叫住,只是因為他早上又接到了左賢王府的信件,獲知了夜遲部後人出現的消息。

司馬鉞當年並未找到天瑯王的後代,如果天瑯王還留有遺孤,且已經順順利利長大成人了的話,能知道下落的最可能就是冬冥部。

因為天瑯王的兒子,就是冬冥部老祝宗的外孫,夜遲部的後代,第一選擇肯定是投靠他們。

司馬鉞稍微斟酌了下,開口道:

“囚龍瘴是夜遲部的秘藥,自從王庭敗於燎原之後,就徹底銷聲匿跡了。我被老天瑯王培養長大,和天瑯王私下便是兄弟,這些年一直在找天瑯王後人,忽然聽到這消息,難免有所聯想。

“如果天瑯王留有後人就好了。我正兒八經當個官居一品的大司馬,天瑯王往哪裏指我往哪裏打,根本不用過腦子,何至於像現在這樣為內外之事煩心……”

梵青禾聽司馬鉞有懷念舊主的意思,心頭自然一動,畢竟這和她扶持夜驚堂重建西北王庭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司馬鉞對外並不強硬,和她觀念相駁,梵青禾為了夜驚堂的安全考慮,也沒有現在就把夜驚堂拉來,讓兩人敘舊,只是道:

“我西海各部兒女,豈能永世遭南北兩朝欺淩,就算天瑯王沒有留下後人,各部之間也總會出現一位新王。”

司馬鉞聽見這官話,知道問不出什麽,便也沒在多說,轉而道:

“我以前行軍打仗,隨軍帶著藥師,聽說過囚龍瘴要用一味‘爛骨烏’的藥材。我方才查了查,今年有一批出自玄昊部的‘爛骨烏’,流入商隊之手,好像去了朵蘭谷附近,也不知是入關了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