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狼嘯月(第4/7頁)

要做到撞開長槍後,控制刀刃精準無誤擦向脖子,就得提前預估到夜驚堂的爆發力強弱,把力道掌控的恰到好處,這火候就是四聖來了都得點下頭。

旁觀能看出門道的武人,見此瞳孔都是一縮,心中暗道夜驚堂處境不妙。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司馬鉞手中偃月刀即將接觸到夜驚堂,卻往側面移開,放棄了抹脖子的機會。

此景倒也不是司馬鉞心懷善念,想著點到為止刀下留人。

夜驚堂面對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刀,確實是被驚了一下,沒料到司馬鉞把幾十斤中的偃月刀,能玩的像手術刀一般精準。

但他深知‘力留三分’的武道真理,這一下前刺也根本沒用全力,眼見偃月刀在被彈開後直接摸向脖子,夜驚堂渾身一震雙目瞬間充斥血絲,被撞開的前刺長槍,瞬間化為繃直的鋼鞭,抽向了司馬鉞肩頭。

轟隆——

偌大場地內,猝然出現一條黃土飛揚的黃色長龍。

司馬鉞一刀尚未接觸到脖頸,左肩就傳來排山倒海的力道,整個人當空橫飛出去,力道之大,直接讓其橫跨數十丈,飛到了場地的外圍。

“喝——”

夜驚堂發現司馬鉞比想象的要棘手,也沒有再托大和其切磋戰場繡花般的細微技巧,一槍轟飛司馬鉞後,爆喝一聲重踏地面,身形化為黑色利箭,自場地間橫穿而過,落地便身若崩弓、拖槍硬劈。

毫無保留的全力爆發,饒是練過南山神陽勁,也沒能壓住堪比龍象的蠻橫氣勁。

槍鋒上擡,漫天塵土便被卷為螺旋漩渦,如同拔地而起的黃龍,朝著正前方撞去。

司馬鉞一招失手側向橫飛,尚未落地槍鋒已經快來到近前,任憑技巧再強,面對這種一力降十會的打法,也顯出了捉襟見肘的一面。

如果不出意外,司馬鉞接上這招就得受傷,然後被無限連壓到底,能讓他再站穩還手,都算夜驚堂槍法沒練到家。

司馬鉞深知當前處境,為此身在空中,就以偃月刀強點地面,拉長了倒飛的距離,加速摔向了場地外圍的人群附近。

夜驚堂這一槍下去,不一定砸的死司馬鉞,但哪怕是傾瀉出去的氣勁,也能把最前方的十幾個圍觀群眾砸個屍骨無存。

瞧見司馬鉞在擂台單挑的情況下,故意以場外之人為肉盾,夜驚堂眉頭一皺。

雖說這一槍追擊,把場外之人砸死了責任也在司馬鉞,但夜驚堂終究不是司馬鉞,手中槍淩空強停。

嘭——

蠻橫氣勁四散,沖開了滿天塵土!

而司馬鉞也得以脫離壓制,落在場地邊緣穩住身形,重新恢復了穩若磐石的架勢。

站在場地最前方的十幾位大族長,瞧見此景頓時暴怒。

巫馬部的老族長反應過來後,開口怒罵:

“司馬鉞!兩部生死擂以旁人為盾,古往今來你都是第一人,勾陳部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幹凈了!”

而梵青禾則是柳眉倒豎,揮手驅離場地周邊的族長和族人:

“找死不成?還不退開!”

連在場外圍觀的小雲璃,都氣的把鬥笠摘下來砸向場地,怒罵道:

“呸——就你也配和驚堂哥打架?……”

不光是圍觀諸人,連勾陳部的武人,瞧見此景都直皺眉,畢竟打擂無意間誤傷旁人,屬於觀眾作死。

而故意往人群跟前跳,從而擺脫對手追殺,就是徹頭徹尾的臭不要臉欺君子了。

司馬鉞面對滿場山呼海潮般的呵罵嘲諷,並沒有什麽反應,心思全集中在夜驚堂身上。

而夜驚堂也沒罵司馬鉞,畢竟司馬鉞沒跳出場地範圍,他收槍是他的事兒,司馬鉞無恥但並未犯規。

‘武德’從來都是武人要求自己的標,而不是用來要求對手的。

雙方在停手一瞬後,場地間便再度傳來動靜。

夜驚堂左手負後、右手斜持槍鋒,望著司馬鉞,開口道:

“我有個自創的厲害招式,只是不想隨便拿出來用。現在你先不講武德,那就別怪我手黑了。”

說罷,夜驚堂腳尖輕點,倒著飛向場地正中間。

呼~

司馬鉞注視夜驚堂,緩了口氣後,再度拖刀前壓。

方才靠著場外之人當盾牌,瓦解了夜驚堂一次無縫連擊,對武魁級別的武人來說,已經是撿回來一條命。

司馬鉞此時依舊全盛,自然珍惜這次靠身敗名裂換來的機會,此時再無保留,心思集中到極點,拖刀狂奔猶如黑甲麒麟,半途便發出一聲爆喝:

“喝——!”

聲音含怒而發,猶如旱地驚雷,瞬間壓下了滿場嘈雜。

司馬鉞爆喝過後,距離尚有十丈,便雙手握刀尾,旋身一周移至後上方,擺出開天辟地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