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呂太清(第3/5頁)

但身為二聖之一的師兄,當年都跳了一個多月,夜驚堂再離譜也不可能幾刻鐘過關。

為此璇璣真人旁觀片刻後,也沒再打擾,悄然離開了後山……

……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深夜。

後山竹林裏死寂無聲,只有月色透過竹冠,在水潭中留下斑駁倒影。

鳥鳥可能是有點無趣,自個叼著竹枝,在水潭邊上搭了個小窩,而後蹲在裏面,餓了吃口肉幹,渴了喝口山泉,架勢如同監督徒弟練功的鳥師父。

夜驚堂在十八根梅花樁上來回騰挪,雖然體魄強健異於常人,但近兩個時辰下來,也開始氣喘如牛,肌肉出現了酸痛感。

在梅花樁上跳來跳去,看起來不費力,但習武一道,求穩遠比求快要難。

求快無非使出吃奶奶的力氣蹦跶,能多快全取決於肢體爆發力,發力姿勢練好,也就沒了其他難度。

而求穩則不一樣,上到氣息下到步伐都會產生影響,其難度不亞於用一個時辰時間,慢慢做一個俯臥撐,還得行雲流水保持肢體氣息不起波瀾,可以說每跳一遍,對身體來說都算一場折磨。

習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在梅花樁上一遍遍跳躍,調整身體方方面面,是在打磨肢體氣脈的棱角,相當於練基本功。

基本功光練會沒用,必須練到融入本能,不用過腦子就能信手拈來,也就是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才算真正登堂入室。

而熟能生巧必然是靠時間熬出來的,天賦再好,也不可能省略勤學苦練的步驟。

為此夜驚堂在練到汗流浹背之後,也沒有操之過急想著速成,落在了水潭邊洗了把臉,便往山外折返。

在梅花樁上跳了兩個時辰,夜驚堂也算摸到了門道,想過去基本上得把身體每一塊肌肉、每一條氣脈打磨到圓潤無瑕,不然哪怕知道怎麽過去,身體也會拖後腿導致出現瑕疵。

按照他的估算,練到那一步少說也得十天半月。

習武以來這麽久,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忽然被個梅花樁困住,夜驚堂心頭難免有點挫敗感,行走間也在環視竹林,想找到那小道童的師父,看能不能請教一番。

可惜夜色已深,玉虛山的道士都睡了,連燈火都沒了,更不用說人影。

鳥鳥在旁邊看了半晚上,此時落在夜驚堂肩頭,用翅膀幫忙扇風,沿途“嘰嘰嘰……”,應該是在說——這就不行了?

夜驚堂瞧見此景,倒是想起了小時候在紅河鎮練功的時候,當時他紮馬步舉石鎖,事後累的躺在地上起不來,鳥鳥也是這般激勵,說起來還挺懷念的。

夜驚堂擡手揉了揉鳥鳥,見玉虛觀黑燈瞎火,也不好再進去叨擾,悄聲無息就下了山,順著山野往十余裏的玉虛峰行去。

玉虛山是道門清修之地,深山老林中雖然有不少人隱居修行,但散落在方圓百裏的山野之間,為了不互相幹擾還距離很遠,走在山間基本上遇不到什麽人。

水兒居住的青萍峰,在玉虛山的外側,沒有靠近主幹道,說好聽點是清幽,說不好聽就是偏僻,加上只住了一個人,晚上看去就如同荒山野嶺一般。

夜驚堂在山野間起落,很快來到了青萍峰下,遙遙便看到半山竹林中有一點燈火;鳥鳥見狀就振翅而起,朝竹林間的小道觀飛了過去。

夜驚堂跟著進入竹林,行出不遠,白墻青瓦的小道觀就出現在了眼前,門前還掛著個燈籠,隱隱能聽到其中傳來水兒的話語:

“夜驚堂呢?”

“嘰嘰嘰……”

……

夜驚堂也沒敲門,飛身而起落入道觀中,可見裏面除開主屋掛著三清老祖的畫像,後院就是常人居住的院落。

後院之中放著張躺椅,璇璣真人靠在上面搖搖晃晃,逗弄站在扶手上的鳥鳥,看起來十分悠閑。

夜驚堂來到院中,聽見西廂房裏有兩道平穩呼吸聲,輕聲詢問道:

“太後娘娘睡了?”

“嗯。”

璇璣真人表情挺冷,坐起身來,把鳥鳥放在躺椅上讓它自己搖,轉身走向道觀後方:

“夜驚堂,你跟我來,我和你說點事情。”

夜驚堂感覺水水似乎是要獎勵他,自然沒說二話,跟著走向道觀後方的竹林,笑道:

“剛才在玉虛山,遇到個小道士跳梅花樁,我就去試了下,結果發現那梅花樁有大學問……”

璇璣真人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自然不需要夜驚堂復述,走在身前輕哼道:

“聖上給師兄送了信,師兄什麽都知道了,剛才和我聊過。從今往後,你我塵緣已盡……”

夜驚堂聽見這話,眉頭一皺,走到身側拉住水兒的手腕:

“國師大人不準你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