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兩情/我聽見你的心跳了(1)

潘牧齡略一點頭，目光又留在了報紙上。

虞浩霆聽了便起身道：“那虞某就告辭了。不過，讓她回來上課的事情，還麻煩潘校長請學校的老師轉告婉凝，她的事情……倒不大願意讓我管。”

剛一下課，歐陽怡就跑出教室給顧婉凝打電話：“婉凝，程老師讓我告訴你，學校同意你回來上課了。”

潘牧齡面上仍是一片冷然：“虞軍長不必謝我。你說得不錯，我執念於此，卻也是虛榮。”

婉凝聽了，卻是詫異：“真的嗎？為什麽？”

虞浩霆一聽，忙道：“多謝潘校長。”

只聽歐陽怡在電話裏笑著說：“你那位虞四少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潘校長，學校裏好多人都看見了。他走了沒多久，程老師就叫我告訴你，可以回來上課了。”

虞浩霆還要開口，卻聽潘牧齡說道：“你讓她回來上課吧。”

“他去見了潘校長？”

潘牧齡聽到這裏，忽然一擺手：“虞軍長不必說了。”

歐陽怡奇道：“你不知道嗎？”

潘牧齡一愣，不置可否地看著虞浩霆，只聽他接著道：“現在講求人人平等和自由戀愛，我想，潘校長亦是贊同的。既然您不會因為一個女孩子有個普通人做男朋友開除她，也沒有因為哪個名門千金身有婚約就開除她，那為什麽因為婉凝和我在一起，就要開除她呢？我不相信，在潘校長眼裏，倒是一定要守著門當戶對的窠臼：稟父母之命的便無可厚非，兩情相悅的反而不能見容。您教導學生不貪慕虛榮，但是這樣罔顧是非，刻意標示清高難道不也是‘虛榮’嗎？”

顧婉凝聲音一澀：“那他和校長說了什麽，你知不知道？”

虞浩霆聞言，擡眼望著潘牧齡道：“您的意思無非是說虞某家世顯赫，婉凝和我在一起便是貪慕虛榮。那我想問問潘校長，如果虞某只是個普通人，您就不會開除她了，是不是？”

歐陽怡猶自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能讓潘校長那樣倔強的老頑固這麽快就改了主意，虞四少的面子真是大。”

潘牧齡冷笑道：“那和軍長的事是兩回事！”

只聽顧婉凝冷然道：“他不過是以勢壓人罷了。”

虞浩霆聽著，卻不動聲色：“據我所知，貴校的學生有汽車、仆從接送的很多，絕不止婉凝一個。我這麽做也是出於無奈，只因虞某身份特殊，純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之前家父遇刺的事情想必潘校長也有所耳聞。至於有人圍觀，難道一個女孩子生得美麗，引人注目，倒是她的錯麽？再者，貴校的學生戀愛甚至訂婚的，也頗有一些，潘校長盡可以去問。”

歐陽怡聽出她語氣不快，便勸道：“婉凝，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反正最要緊的是你回來上課。”她停了停，又說，“對了，孟瑗那些人整天說你倚仗著虞家如何如何，你明天回來，她們恐怕更沒有好話，你只別理她們就是了。”卻聽顧婉凝聲音更冷：“她們說得也沒錯。”

潘牧齡“哼”了一聲，肅然道：“軍長府上接送顧小姐的汽車、侍從每每惹人圍觀，擾亂學校秩序；顧小姐和虞軍長的事情在學校裏更是流言紛紛，不堪入耳。這樣行為不檢、貪慕虛榮的學生實在是敗壞校風！”

顧婉凝放下電話，心中憤然，轉念間就撥了侍從室的電話：“我是顧婉凝，虞浩霆今天是不是在陸軍部？”

虞浩霆淡淡一笑：“我就是不明白，婉凝究竟什麽地方觸犯了校規，讓您一定要開除她不可？”

侍從室的人頭一次接到她的電話，頗為意外，卻也不好怠慢，忙道：“四少正在陸軍部開會，顧小姐有什麽事嗎？”顧婉凝那邊卻已掛斷了。

潘牧齡道：“軍長何必明知故問呢？”

她甫一出門，即有侍從迎上來詢問：“小姐要出去嗎？”

“樂知女中的校務自然不必向陸軍部交代，只是虞某想問一問，貴校為什麽要開除我的女朋友？我知道她成績很好，前一陣子缺課也是因為生病，而且都向老師請過假的。”

顧婉凝只是寒霜照面：“我要去陸軍部。”

潘牧齡在通知單上掃了一眼，仍不看他：“鄙校的校務沒有必要向陸軍部交代吧？”

那人一怔：“小姐是要找四少嗎？”

虞浩霆走到他對面坐下，從衣袋裏掏出了那張開除顧婉凝的通知，推到潘牧齡面前：“請問，您為什麽要開除婉凝？”

顧婉凝也不答話，徑自往外走，那侍從見她神色不好，忙道：“小姐稍等，我去叫車子。”說著便掉頭而去，一面叫車，一面打電話到陸軍部通知了楊雲楓。

潘牧齡翻著桌上的報紙，也不看他，傲然說道：“不知樂知女中有什麽軍務，竟然要麻煩到虞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