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情死/我從來都不想和你在一起(2)（第2/3頁）

第二天下午，歐陽怡就被請到了悅廬，她一走進來，先瞧見了緊繃著身子坐在客廳裏的衛朔。衛朔見她進來，便利落地站了起來，歐陽怡心頭一跳，面上卻仍是溫柔婉約的神情，一邊往樓梯處走，一邊落落大方地對衛朔淺淺一笑，“你好。”

顧婉凝從慈濟醫院出來，被霍仲祺安排到了霍家在江寧近郊的悅廬別墅。邵朗逸一來，便有丫頭上去通報，他卻沒有急著上去，在大廳裏站了一會兒，等身上的寒意散盡了，才慢慢上樓。

衛朔並不答話，只是沖她點了下頭，歐陽怡想了一想，問道：“四少也在嗎？”衛朔不防歐陽怡竟然又跟他說話，連忙搖了搖頭。

邵朗逸料理完北地的軍務回到江寧，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了。

歐陽怡看了看他，低著頭咬唇一笑，快步上樓去了。

虞浩霆目光冰寒，冷冷一笑，“他們叫我不痛快，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歐陽怡一見顧婉凝便嚇了一跳，之前霍仲祺在電話裏只是說她病了，卻沒想到竟憔悴到這個地步，“婉凝，你怎麽了？”

“四少，後天的事是華亭方面特意為您還有龐副院長接風的……”

顧婉凝蓋著一條薄毯倚在床上，看見她進來，綻出一個疲倦的笑容，“你來了。”

虞浩霆聞言橫了他一眼，“不去！”

霍仲祺起身讓了讓歐陽怡，“你們聊，我去叫他們準備些茶點。歐陽小姐要喝點什麽？”歐陽怡哪裏還顧得上茶點，搶過去握住顧婉凝的手，“你怎麽病成這個樣子？”霍仲祺心裏一嘆，帶上門走了出去。

郭茂蘭知道他現在心情壞到極點，只能想辦法繞著圈子來淡一淡他的怒氣，“四少，後天在德懋飯店的晚宴，您要不要去應酬一下？”

顧婉凝的下巴輕輕抵在歐陽怡肩上，喃喃道：“歐陽，我的孩子沒有了。”

虞浩霆到淞港的第二天，前晚的事才有了確切的來龍去脈，卻是兩艘外國兵艦的艦長在酒會上喝多了酒，打起賭來，賭即便是闖了淞港基地，中國駐軍也絕不敢為難他們的艦只，結果惹出了這一場大事。虞浩霆繃著臉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低低咒罵了一句：“渾蛋！”就因為這麽兩個酒後犯渾的玩意兒，把他耽擱在這裏。然而追根究底，卻仍是國家積弱，山河破碎，難禦外侮，實是軍人之恥，為政者之恥。

“你？”

霍仲祺目光一顫，“好。”

歐陽怡的身子一震，抱住了她的肩膀，一時說不出話來，卻聽顧婉凝繼續喃喃說著：“他們真是沒用，為什麽要等我有了孩子才動手呢？”

顧婉凝斜斜倚靠在枕頭上，輕聲道：“我不想回棲霞了。”

歐陽怡又是難過又是驚駭，一張溫潤的面孔變得雪白，“婉凝你說什麽？他們是誰？”

霍仲祺聽了她這一句，臉色一變，“你怎麽這麽想？”

“虞浩霆的人。”

他語氣裏有氣惱又有懇求，顧婉凝卻垂下眼睛，低低說：“孩子，不會回來了……他們應該早一點動手的，不應該等我有了孩子。”

歐陽怡驚道：“為什麽？”

小霍不敢提霍庭萱的事，躊躇了幾次，才開口：“大概是……龔次長覺得四哥太在意你了。”他說著，忽然覺得心裏堵得厲害，“你要是難過，就罵我好了，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顧婉凝漠然一笑，“他們不想讓我和他在一起，打算造個車禍，卻沒有撞到我。”

顧婉凝轉臉看著他，微薄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照出半身明明暗暗帶著涼意的光斑，“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麽？”

歐陽怡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你是說，他們想……想殺了你？”

霍仲祺見狀忍不住喚了她一聲：“婉凝？”

“這樣最一了百了。”顧婉凝靜靜地說，“其實我本來也不想和他有孩子，我發覺自己有了孩子的時候，就總在想，是不是應該不要他？”

顧婉凝手中不停，重又把剪短了的花枝插回瓶裏，輕輕“哦”了一聲。

歐陽怡輕輕撫著她的背，默然聽著她的話。“可是等他真的沒有了，我才覺得其實我是想要他的。你說，是不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想要他，所以也不願意到這個世界上來？歐陽，他在我身體裏面的時候，我沒有好好對他，總想著是不是應該想什麽法子不要他……結果，他就真的沒有了。

霍仲祺望著她，眼中的神色格外復雜，“是龔次長。”

我不應該和他在一起的，我明明知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顧婉凝抽出一枝花來用剪刀去剪那花枝，頭也不擡地說道：“是虞夫人嗎？”

“不是他們殺了我的孩子，是我自己殺了這個孩子……”

霍仲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不問問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