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遺志(第2/3頁)

知道從安四嘴裏也套不出什麽話來,封顯幹脆朝椅上一仰,眯著眼道:“明日父皇的陵棺就要入皇陵了,大晚上的你把本王叫來幹什麽?我可沒空跟你扯太多!”

洛凡眯著眼點點頭,拉長了聲調道:“這個我倒是知道,洛府的景色一向不錯,東院就更是好了,王爺您不妨去那轉轉,小姐吩咐了只有那裏可以待客,王爺就不要亂走了。”說完轉身就走,倒也不為難他。

“這個我自然知道。”封顯哼了一聲,顯然對安四的回答很不滿意,但卻沒有反駁。

封顯應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徑直朝東院行去。

封顯步步緊逼,語氣咄咄逼人,安四皺眉嘆氣退了兩步,朝他打了個謙緩緩開口:“王爺,陛下說過洛寧淵的一切都請您不要深究,您只要知道她絕不會做出有損大寧的事就行了。”

司宣陽看著面前一個默默夾菜、一個皺著眉但仍是心安理得吃著的兩人,舉起筷子的手不上不下的踟躕了半晌還是放下了,哼了哼慢聲道:“葉少帥還真是清閑,昨日不是還說帝位非你莫屬嗎?今日封祿下棺,新帝即將在金鑾殿選出,你就不去看看?”

封顯勾了勾嘴角,轉身坐在案首的椅子上,神情明顯有些嘲諷:“那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本王為什麽父皇在臨死之前要見洛寧淵,又為什麽把傳國玉璽交到她手上,她為什麽進得了淵閣,還有……寧都城外的隱山殺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夾著菜的人不動聲色,繼續把青菜往寧淵的碗裏添,慢條斯理的回道:“急什麽,那把椅子就是快熱豆腐,心急了吃不了。宣陽若是有意,不如去一趟,我相信你能幫我把那把椅子給搬回洛府。”

安四一愣,剛才裝出的小心翼翼也淡了幾分,鎮定笑道:“王爺何出此言,陛下留下的暗衛和朝中勢力老奴已經全交給您了,自此以後莊哲也只會認您一個主人,憑陛下為您做的準備,您定能安然登位。”

葉韓叫的極是自然,卻讓司宣陽面色一堵,他眯著眼看了葉韓兩眼,面色鐵青,半晌才默默道:“在下不才,虛長葉將軍幾歲,直呼名諱恐是不妥吧。”他倒是直接忽視了葉韓後面的話,糾結起那聲稱呼來。

封顯卻站定在房中不動,隔了半晌才道:“安公公,你跟隨父皇這麽久,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有告訴我?”

“哦?是嗎?我睡了一覺起來倒是對前事有些恍惚不清,得罪了。”這聲道歉連寧淵都聽得出來太過有些敷衍,她擡眼朝葉韓看了看,瞥到青年眼底含笑的神色,不由得頓了頓。

安四站在房裏凝神細想,聽到外面的動響一驚,看到是封顯才緩緩舒了口氣。他快步上前兩步低聲道:“王爺,陛下還有些交代,您跟老奴來。”

葉韓身負血仇,處事一向極為隱忍,如今的這性子倒真是有些過於狷狂了。正在想著,旁邊的青年轉頭微微一笑,卻分明沒有任何變化。

封顯沉眉挽起袖子,徑直下車朝前面的荒園走去,這裏死氣沉沉的,園子外面除了姜衛凝神看守外,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寧淵眨了眨眼,當做沒有看到,手裏的筷子極不明顯的朝有葷的那盤挪了挪,到半空中卻被人輕輕一擋,給返了回來。

“是,王爺,公公吩咐我一定要帶您來這。”姜衛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布簾。

葉韓笑了笑,看著垂眉不語的寧淵,把一旁的果酒推了推:“內傷忌口,‘微醉’有些傷身,最近飲這些就好了。”

封顯沉墨不語,聽著車輪軲轆的聲音,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直到馬車長入禁宮深處,他才擡了擡眼皮:“安公公在裏面等著?”

司宣陽握著筷子的手一抖,看著兩人相處的怪模式,瞅了半晌後幹脆遛了出去。

姜衛聽見此話,忙擺正了神色道:“王爺不可妄自菲薄,您是要君臨天下之人,怎可輕賤性命,更何況先帝駕崩前已為王爺留下密旨,待明日送陵後您拿出聖旨,滿朝上下定會信服。”

“怎麽不回你的東院,宣陽說的沒錯,你昨日不是還言之鑿鑿的要大寧皇位,現在怎麽一點都不擔心?”撤下了吃食,寧淵抱著暖爐懶洋洋的斜躺在靠窗的軟榻上挑著眼道。

封顯點點頭,面色有些鄭重:“葉韓遠比父皇想的更加長遠,他拿命來賭江山、人心,本王差之遠矣!”

“你不是知道嗎?”葉韓拿起桌上的棋子順勢丟了丟,轉過眼兀然而笑,眉眼淡然:“我在等他來。”

姜衛斂著眉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道:“可是因為葉韓在城外的一戰?”青龍衛死絕,葉韓身先士卒,莫說這滿城的百姓受了他的恩惠,就連他們這些世家大族、豪門子弟又何嘗不是?

雲州旭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