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他戲太足了,顯得滑稽

走回到自己房間裏時,方沐賢就已經想通了。

他從容起來。

“六義,五禮和七廉已經出府了沒有?”

“幹爹,都出去了。”

方沐賢點了點頭:“你去找大忠,今天歇了業之後就喬裝離城,從天津衛出海。”

“幹爹,真出事了?那您……”

“我還有任務,你們去找我二哥。”方沐賢淡定地說,“五禮、七廉知道該怎麽做,你和大忠還有時間,我能先拖一晚。”

“幹爹……”

方沐賢打斷了他:“別婆婆媽媽的,快去準備吧。”

說完他就打開了房間的櫃子,開始整理其中的各種賬簿、書信。

不管是不是最壞的情況,今年以來才開始動手做的一些事,已經起到效果了。

下一個階段,本身就要再等今年添的這三把火慢慢燃起來。

至於自己的安危……如果年輕的皇帝真要拿他開刀做什麽,那反而是好事。

最終成事不必在我,這就是方沐賢之所以從容的原因。

戶部那邊,範廷已經回去了。

一回到戶部,他就被楊潭叫到了跟前:“人呢?”

範廷有點奇怪,因為楊潭似乎並沒有在辦其他公務,仿佛只是專門等他把人傳召回來,而且顯得很急。

“……下官到了侯府,見到了管事方沐賢,他說……”

範廷把經過匯報了一遍,只見楊潭臉色有些不好,他小心地問了一句:“若是很急,下官再去侯府等壽寧侯回來……”

楊潭蹙著眉搖了搖頭:“不必了。”

既然定下來了是這個法子,那麽想必把話傳到就夠了。

他想了想就說道:“你下去。”

範廷行了行禮恭敬離開,楊潭才站了起來:“備轎,去崔左軍府上。”

是只用打草驚蛇嗎?

但那個人會有這麽聰明?

不遠處的錦衣衛衙署中,駱安一直坐在案桌後,查看著各處傳回來的短報。

“今天還不到五日吧?這三天裏壽寧侯府有招待哪些客人?”

“每五日侯府去城外莊子運一回鮮蔬,現在確實只有三天,侯府宴客並未多得異常。”

“那家綢緞鋪在之前三個月裏,像這樣的臨時歇業有哪幾回。”

“一共有四次,八月二十七……”

在洛安旁邊,是兩個九月份和蔣太後一起回到北京後調到錦衣衛的潛邸舊臣。

他們有專門的工作,匯總著“石榴花開”這個行動之前已經積累下來的資料。

駱安一邊聽著,一邊看壽寧侯府周圍各咽喉位置傳來的消息:沒見到方沐賢離開侯府。

那個綢緞鋪和侯府內,莫非有密道?

他緊皺眉頭:重中之重,還是這個方沐賢。

雖然壽寧侯不在府中,難道能直接闖入這個敏感至極的國戚府中拿人?

“再探!”

駱安還是決定像行動原本的計劃一樣,只把網張好。

如果照王佐所說,他們做得很幹凈,之前的一些線索都是指向錢寧、江彬的。

搞出了這麽多事但沒留下實據,應該會心存僥幸吧?

先等他離府辦事。

北京城外,張鶴齡親自去了一趟通州,接收了一批從南方運來的銀子和貨物。

為了不生事,之前要退出一部分皇店官店,張鶴齡是帶頭配合的。要是去年,他怎麽會如此?但現在雖然還有很多家勛戚都磨磨蹭蹭地抗拒著,但張鶴齡知道自己不一樣。

不過這南面的一些商行,那是正經生意吧?

張鶴齡只不過來接收今年的分紅,還有南面一些人的孝敬——他現在比以前缺錢一些了。

年關將近,方沐賢也建議他今年舍得點,多跟一些在京官員打點一下關系。

現在,侯府家丁護著很大一支車隊靠近了城門。

城門之外,侯府還有兩個人一直在這裏等著。

遠遠看到了張鶴齡,兩人中就有一人先往城門走回復先稟報。

另一人則再等了一會,隨後才迎過去:“侯爺!侯爺!”

張鶴齡從馬車的窗簾後露出臉來,歪著頭看了看:“四悌?”

“侯爺!”

這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走到了馬車旁邊,壓低聲音說道:“幹爹讓我等在城外的。侯爺,幹爹說,陛下已經在找他了。”

坐在馬車裏的張鶴齡立刻臉色大變,然後警惕地看著他:“你說什麽?本侯爺聽不懂。”

“我也不懂啊,幹爹原話,說這事很重要,侯爺您一聽就知道。”

張鶴齡當然知道,但他不確定方沐賢的這個幹兒子知不知道。

“今天出了什麽事?”

“午前,戶部照磨到了侯府,說是康陵督造一事還短三份謄本要用侯爺的印信。”

張鶴齡想起方沐賢之前說過的:康陵督造的事已經和戶部、工部交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