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棚戶區陸煊,前來拜訪!

這一場雨,格外大,以東海市為起點,逐漸漫延至整個瑯琊行省,山雨欲來風滿樓……山雨已來才對。

將被釘在木屋上的五爺爺放了下來,陸煊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

“所以,到底是誰?”

“是……白象武館!”一個青年擦了一把臉上雨水:“就是白象武館!”

“白象武館麽……”陸煊微微低頭:“我知道了。”

“陸小子,你想幹什麽?”鄭屠夫爬著過來,大聲警告:“不要去做傻事,不要以卵擊石,真要報仇……也是我去!”

他眼中閃過莫大的悲哀:

“那老娘們回不來咯,我啊一個人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我的屋子還完好,陸小子,歸你了,菜市的攤位也給你了,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陸煊蹲下身,握住鄭屠夫的手掌:

“鄭叔叔,我是修行者。”

“什麽?”鄭屠夫茫然擡頭,目光穿過細密絲線般的春雨,看到了少年平靜的嚇人的臉龐,也看到了他手中那把不知從何而來的長劍。

長劍上沾滿雨水,映照寒光,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肺都發涼,寒氣一路透到骨子裏去。

好劍。

鄭屠夫心頭閃過這一個念頭。

而此時,少年左手攙扶著鄭屠夫,右手持劍,蹲在雨中。

他側頭道:

“小旭,照顧大家,我離開一會兒……”

話音剛落,陸煊便感覺到手腕被緊緊抓住,是鄭屠夫。

“別去!”

“放心吧鄭叔。”陸煊輕聲道:“我會把鄭嫂,把大家都帶回來的,都平安無事的帶回來。”

頓了頓,他似傾訴又似自語:

“我這輩子殺了兩次人,一次是七年前的逃難路上,為了自保,一次是前幾天的監察署裏,為了除害……這一次,即是除害、報仇,也是護我自己,護我身邊人。”

鄭屠夫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很明白陸煊的意思。

少年則是緩緩起身,任由雨水濺濕破爛衣裳,道:

“我還很弱,無法正天下道,亦無法為那一城人的性命討個公道,但我現在能夠將手中長劍現於此間,震而懾之。”

鄭屠夫呆呆不語,一旁的青年茫然,反而是年紀最小的吳小旭,似乎猜出了什麽。

他帶著顫音問道:

“煊哥兒,流血太多的話,後面麻煩或許更大。”

陸煊笑了笑:

“那麻煩也只會在我,我死之前,棚戶區當無憂矣。”

“再說了,棚戶區能流血,他們就流不得麽?”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一個個棚戶區的居民都呆呆的看著他遠去。

待身形快要消失在雨中時,少年又回頭來,認真問道:

“對了,請問,白象武館,在哪裏?”

“我來指路吧。”

鄭屠夫大聲道。

“好。”

陸煊將雙腿折斷的鄭屠夫背了起來,疾行於大雨傾盆中。

……

白象武館。

說是武館,實際上占地極為廣闊,從練功場到庭院都應有盡有,更像是一個擴大十數倍的四合大院。

此時,主屋。

“你小子……”一個老人皺眉道:“這種事情還是少幹,傳出去了,我們白象的名聲也就毀了!”

白凱安不以為意,嬉笑道:

“怕什麽,一些棚戶區的泥腿子罷了,就算真傳出去了,有三位叔父這般的練髓武師在,誰還敢找麻煩不成?”

“你父親才過世!”老人繼續發出警告,旋即敲了敲拐杖:“不過既然做都做了,那也就算了,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讓你以後少去幹這些事情。”

另一位叔父也笑了笑:

“好了,凱安做的其實不錯,正常誰能想到棚戶區居然還真有些油水……後面例錢也多收一些吧。”

白凱安笑嘻嘻道:

“我其實也仔細考慮過的,如今正逢大亂,這種小事沒人會在意,那四個大武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的……”

頓了頓,他又道:

“行了,三位叔父,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不?”

“這麽急?”一個叔父笑罵道:“和我們這些老家夥聊聊天,就有這麽為難你麽!”

白凱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也不是,就是這次從棚戶區抓回來的一批女子中,有一個小丫頭特別潤,本來我在棚戶區就打算先嘗了的,結果被一個死老頭給打斷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窗外大雨,笑容更燦爛了:

“現在正好,春雨中渡春宵,完事了再把她們一起賣給城西的黑市,又是好大一筆錢,正好穩固我爹身亡帶來的負面影響!”

“行行行,快去把你!”老人無奈道:“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盛,你也適當收斂一點,別傷了腎精,免得後面修行路上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