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道自玄生,道自我生,歸去!
天地初開,道理外顯,無有玄奧,觀之,恰如觀掌中紋。
陸煊閉著眼睛,聆聽大荒生靈的呼喚,聆聽天地間每一分每一秒的韻律,大徹大悟。
“何為道?”
他自問,後又自答:
“自玉京起,九千萬裏方圓中,我當是道。”
“我為道。”
青年臉上浮現出笑容,再睜眼時,一個生滅間,自身卻好似歷經無盡年月,親見了滄海桑田。
一彈指,六十刹那;
一刹那,九百生滅。
他撫掌大笑,忽而意氣風發,七情六欲皆落盡,滾滾紅塵不近身!
他欲登天,笑容更顯清凈,慈悲間又見大公道,不仁不惡,視萬物為芻狗……
“下來!”
一只溫潤如玉的手掌按在陸煊肩上,輕輕一壓,便使他墜於地上,臉上笑意亦都驚散,自恍惚中醒來,七情六欲復歸,紅塵滾滾來。
“二師尊!”
陸煊側目看去,連忙做禮,背後冷汗淋漓。
瞎眼道人微微頷首,輕聲道:
“你做的很好,但是境界太低了一些,妄為【道祖】,卻有身合天地的趨勢,雖可一步入道果,但絕情絕欲,永處於【太上忘情】中,你非你。”
陸煊背後冷汗更盛,亦知道方才兇險境地,這遂古之初一切道韻都外顯,不留神間就沉溺在其中,顯被同化了。
一邊心悸,陸煊一邊又執一禮:
“二師尊,您怎麽來了……”
“你這鬧出了天大的事端,我還不來,樂子便就真大了!”瞎眼道人笑罵,一指地,蒲團自生,陸煊老實的盤坐其上。
旋即,瞎眼道人又側目看向那頭頂紫金觀的鎮元子,後者做了個禮:
“元始道友,貧道這就回避……”
“可。”
瞎眼道人頷首,目光幽深:
“道友,你從未來過玉京山。”
“貧道明白,貧道明白。”鎮元子輕吐濁氣,鄭重道:“貧道誓之以因果,絕未來過玉京山。”
因果,為元始所執掌。
說罷,鎮元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陸煊,恍惚間,好似看見未來,一尊生靈端居九霄,蒼生俯首,道果執禮。
他默默退去。
待到鎮元子走後,瞎眼道人這才側目,看向陸煊,似嗔怪道:
“怎的行事如此妄為,太一送汝來之時,未與你言說,遂古之初不可妄動麽?”
陸煊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迷茫道:
“太一?是太一送我來的嗎,我不記得了……”
瞎眼道人目光一利,但旋而恢復如常,亦造化出一方蒲團坐下,耐心解釋道:
“此乃開天之始,遂古之初,你二師尊我開天辟地,這片最初時光便被為占據,欲復返此間者,大羅也好,道果也罷,皆需吾先頷首。”
頓了頓,他蹙眉道:
“我當時見是你復返而來,便未阻攔,畢竟此間為遂古之初,你來此盤踞,只有好處……卻也沒想到你如此膽大。”
陸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在自家師尊面前,他不再是那鞭笞帝主的陸子,也不是與大羅博弈的玄黃。
一身重壓都短暫散去,可復歸真本。
陸煊好奇道:
“二師尊,是不可在遂古之初傳道嗎?”
“是也不是。”
瞎眼道人含笑道:
“可以傳道,但要看是什麽道……你於天地都蠻荒的時代傳下修行法,替這些大荒生靈開前路,這是師者方可為之事,而你的道會在這個時代越傳越廣……”
頓了頓,他微微一凝,輕嘆道:
“這就算了,也是運道使然,你為太上嫡傳,為我之弟子,又是你三師尊的徒兒,承三清之因果,又於此歲月傳道開路,被這天地承認,為道祖……”
陸煊似懂非懂,好奇發問:
“道祖……這個名頭聽起來很大,境界低微時候承之,似乎會合道天地,那境界高了應該就沒事了吧?還是有其他忌諱?”
瞎眼道人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家這小徒弟,沉默了許久,似乎下定決心,這才道:
“【道祖】,古來最大之大位,我曾開此天地,雖也被尊為道祖,但此道為道門之道,非天地大道之道;”
“你不一樣,你已得真正【道祖】之雛形,於遂古之初布道……至於忌諱,你想想,遂古之初的,都是些什麽生靈?”
聞言,陸煊思索片刻,道:
“蠻荒生靈?”
“除此之外呢?”元始沒好氣的開口。
陸煊有些懵,想了想,神色一變:
“諸多大羅?”
“不止!”
瞎眼道人吹胡子瞪眼:
“這個時間點極為特殊,甚至比開天之前還玄妙,開天之前,道理不存,開天之初,諸道方顯!”
“這一段歲月,明明處於開天辟地之後,卻要比開天辟地之前還要古老,還要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