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覺醒者之間亦有著天差地別般的不同與差距

夏拉德·科爾斯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他想改變世界。

讓世間變得更加美好。

也深知現實之中的變數太多。

縱然掌握著鎮壓全球的暴力,但過於復雜的人心與人性,以及那無窮無盡的其余種種變數,終究不是他可以完全管理與全數算盡的之物。

力有時窮。

正因如此,在取得成功之前,他其實最先做的事情是接受失敗。

接受自己計劃極其有可能走向破滅的失敗。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隨之氣餒與放棄。

在執行計劃的時候。

他依舊會盡力付諸努力。

要是有機會成功。

他會想辦法讓事情走向成功。

要是發覺沒有機會成功。

他就會一路踩雷過去,將各種未曾被人驗證的事情盡力實施,從而搜集到更多的資料與實際的結果,為那不可知的後世之人提供更多參照物。

“這是一條從未被人真正踐行過的崎嶇道路。”

“其中的種種想法都還僅僅是未曾被實施過的空談。”

“它們猶如某種空中樓閣,尚且只存在於假設與空想之中。”

“無比吸引人,又高不可及。”

“因此,在各種理論裏面,錯誤與漏洞完全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夏拉德·科爾斯站在西神憐的身旁不遠處,仰望著無邊天穹,看著天空中的飛鳥,看著那被白雲遮蓋的宇宙,他笑著講道:

“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又有誰能夠說得清其中的具體情況呢?”

“起碼我是不行。”

“只能料想到必然極其崎嶇。”

“但這種事情,我覺得並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情,既然沒有人去親自實施過,那麽就由我來充當第一個好了,我會盡量的去努力與嘗試,去踐行心中的理想。”

“如果能夠跌跌撞撞的成功,那麽整個人類文明都會因此而步入下一個發展階段,人類將會更加的偉大。”

“哪怕我失敗了,我的行為與事跡也會成為後世的經驗與樣板,雖然有點可惜,但那樣也是很不錯。”

“畢竟,一條未曾被人走過的道路,總歸要有先行者去嘗試才能夠搞明白到底能不能走。”

“而我就會是第一個大張旗鼓去開辟與嘗試的家夥,我將盡力把那些隱藏在道路途中的危險甄別出來……”

講到這裏,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下方那些蕓蕓眾生。

注視著高樓之下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輛,目光平靜的看著其中的喜怒哀樂與善惡人心。

過了幾秒後。

他收回目光接著說道:

“當然,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看得這麽開。”

“兩百多年前,我的計劃剛剛失敗時,我其實也曾經有所糾結,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深思,絞盡腦汁的想要把事情搞得盡善盡美。”

“但是在苦苦思尋許久後,在某一天,我卻陡然認知到我其實也只是一個人類而已,雖然實力比起諸多同胞都要更強,但我比起這無邊宇宙又算得什麽呢?”

“擡頭望去,這世間四處充滿著無數我所不及之物,我又如何可以算盡一切?”

“所以我選擇換個思路,接受自己的無能與弱小,接受自己很可能無法事盡全功的事實,接受自己關鍵時刻或許會功虧一簣的可能性。”

“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盡量去嘗試罷了……縱然我無法達成目標,卻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替後世諸多後來者提前踩雷。”

“當我把各種足以致人於死地的暗雷都踩得差不多了以後,我縱然是倒下了,後來者卻也將會獲得一種種原本沒有的經驗,踩在我的屍體上面,沿著我所開辟出來的道路,更加高遠的眺望那好似遙不可及的理想。”

“失敗也好,死亡也好……”

“只要事情有著意義,只要我能夠讓那個存在千百年時間,埋藏於無數代人心中的理想變得更近一些,那麽就都是種很不錯的事情,至少我是盡力了……”

靜靜地聽完這一切,聽完對方的抱負、想法、理念、決意,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意志,西神憐笑著搖了搖頭:

“我沒有你那麽高尚或者說充滿理想,我只想要開開心心的活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萬般皆可。”

“行善,無妨。”

“作惡,無妨。”

“只要事情有趣那麽便足以。”

“所謂的種族、民族、國家……於我眼中就只是一些可有可無之物而已,我的立場,僅僅只有我自己與我所在乎之人罷了。”

“自私自利,不問善惡。”

而聽到西神憐那與自己想法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夏拉德·科爾斯卻是很無所謂的答道:

“只要你覺得對得起自己,那麽往往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