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邵征走後,施家三口人都有些不適應。

家裏忽然少了個人,還是嘰嘰喳喳一天到晚說不停的,家裏就顯得特別清冷。

施常青和施彥銘常下意識地就會喊小邵征,等沒人回應了,才醒起孩子已經不在家住了。

施愫愫看著一切如常,可施彥銘知她也不得勁兒呢。

不過怕被針對,他是不敢問的。

之後,施彥銘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腫脹消了多半,白天幾乎不疼了,只晚上還會脹痛,但這種疼對他來說很容易挨,一點也不影響他一覺到天亮。

腿部也能用力了,走路久了或者幹了重活,腿上的症狀也不會加重。

照這樣,他四月去上班完全沒問題了。

也是在家太久了,施彥銘這樣穩當的都急切起來。

等施愫愫又給他換了次藥,他覺著更好了點後,三月二十二號,也就是禮拜四這天,大早上他和上班的施常青一起出的門,到林場辦公室往車隊去了個電話。

車隊隊長聽說他想回來上班,這陣子先幫著修幾天故障車,等四月一日開始正式上車後,哪還有不願意的。

就像那天楊志軍說的,車隊現在人手緊缺,無論排班還是修車都快打不開點了。

司機又不像別的工種,培養起來耗時耗力,屬於不好替代的,也沒法從別處調人頂上。

所以施彥銘說要回去上班後,隊長連多一天都沒給他緩,商量他能不能當天就去上班。

正合了施彥銘心意,去搭了八點鐘的運材車去陵水上班了。

好在他還是有點數的,昨晚上就給施愫愫說了打算,並沒想把家裏這些活計再丟給施愫愫。

他說做飯幹家務這些他會合理安排好時間,施愫愫之前是什麽日子,之後還照舊就是。

這不他早上就給家裏中午的飯都給帶了出來,中午只要生火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而阮靜秋只一早一晚吃兩頓,只要施常青在家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的,就更用不上施愫愫了。

家裏一切都在好轉,而這都是施愫愫帶來的。

施常青更是發話,施愫愫只管好好琢磨研究她的草藥用法,再洗洗自己的衣物,施彥銘忙不過來時,家裏的活兒他也可以幫著接過來。

反正父子倆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嬌養女兒和妹妹。

施愫愫心裏又怎會沒有觸動,不知不覺中,這個家和家裏的人,已成了她計劃安排中的重心。

小邵征走了,施彥銘又去上班了,就剩施愫愫一個人在家,她忽然就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雖說阮靜秋那裏不用她多管,可一個上午,她無事可做下,還是開門進去看了好幾眼。

這會兒坐在炕沿看去,照比剛穿來時,阮靜秋的狀態是有了很大起色,不再是幹癟如木乃伊了。

可也只是如此了,她連換了好幾次布囊裏植物根塊兒的配比,也再沒有更多的改變了。

阮靜秋還是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就是醫療水平那樣發達的後世,植物人喚醒還都是沒被攻克的醫學難題。

施愫愫也知道植物藥囊包能有目前的效果已經夠可以了,要什麽事都是能強求來的,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遺憾事了。

可想到待她越來越好的施常青和施彥銘,特別是施常青少有的深情不負,看著他回屋時的落寞,施愫愫就想再努力下。

可還要怎麽做呢?腦裏想著事兒,無意間擡頭,定在了炕櫃上頭,就有了想法。

拖鞋上了炕,她小心地把炕櫃上放的手風琴擡了下來,又背出了施常青和阮靜秋的屋子。

堂間裏,她用幹凈的布巾給手風琴上的灰一點一點的擦拭幹凈。

記憶裏,阮靜秋在施家姐弟妹三人很小的時候就教他們學拉手風琴了,除了施萍萍咋也學不會,原施愫愫和施彥銘都拉得還不錯。

是阮靜秋醒不來後,為免觸景傷情,兄妹倆再不肯碰,施常青就把手風琴收到了房間裏的炕櫃上。

而施愫愫自己是精通好幾種樂器的,手風琴她雖然沒碰過,可有原施愫愫的記憶在,她這裏擺弄熟悉下,一首《花兒為什麽這樣紅》已拉得很像樣了。

阮靜秋是個才女,會的很多,只一句琴棋書畫皆通都概括不了。

之前雖有人想拿阮靜秋成份說事兒,可倒底也沒人說得清楚具體,平時夫妻倆在家裏也只字不提,所以施家三個孩子都不知道阮靜秋的出身。

不過施愫愫自己就是這樣的成長經歷,所以她門清著,阮靜秋會的這些小錢是堆不出來的,她的出身一定不凡。

拋開出身,阮靜秋自身也是個極有人格魅力的人。

按理她來到寒冷偏僻的九原省,又嫁了草根出身的施常青,照比以前的日子可謂一落千丈了。

可她卻從沒失去過生活熱情,愛丈夫,愛孩子,閑來畫畫拉琴,從不見一點灰心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