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冠軍(第2/3頁)

“荊縛痛鎖。”

約克低聲道,這似乎是這把鎖鏈的名字。

他低下頭,虔誠地祈禱著,尋找著包圍小鎮的力量,赤紅的鎖鏈無聲地挪移著,像頭布滿荊棘的蟒蛇般,無聲地纏繞上約克的身體。

約克像是完全沒有察覺這些一樣,邪惡瘋囂的力量在他的影子不斷蠕動著,乃至一個赤紅、仿佛是在燃燒的身影正一點點地顯現。

他並不完整,只是一道破碎的身影,低下頭,他對約克傾述著千言萬語,盡是些癲狂暴怒之詞。

冥冥之中像是具備某種聯系般,遠在灰石鎮的另一端,安眠的野獸聽到了同樣的呼喚。

伯洛戈忽然從床上坐起,目光如炬,掃向狹窄的室內,全身的肌肉緊繃了好一陣,才緩慢地松懈了下來。

怎麽回事?

伯洛戈將手掌按壓在自己的胸口處,睡夢中他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像是被敵人盯上了一樣,充滿了血腥的惡意感。

他以為自己被人襲擊了,可醒來後,一切正常,沒有絲毫的異常。

伯洛戈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還是找不到絲毫的異常,推開窗,鎮子內漆黑一片,靜謐無比。

揉了揉額頭,伯洛戈有些睡不著了,惆悵了一陣後,他拿起提箱,取出其中的武器。

對於伯洛戈而言,保養武器是一個非常解壓與消磨時間的辦法,率先取出的是漆黑的怨咬,它像是一道絕對漆黑的影子般,似乎所有的光都無法照亮它,只能從鋒利的邊緣來一窺它的輪廓。

當伯洛戈試著取出另一把武器、伐虐鋸斧時,他的手懸停在了半空中,一股凝腥的血氣從提箱內彌漫了出來,隱約間,伯洛戈還能聽到血水滴答流淌的聲響。

手伸進黑暗裏,一把抓住了那油膩的、猶如人皮的皮革握柄,伯洛戈一把將手斧取出,只見這把手斧此刻正散發著極度扭曲的邪異氣息,那些附著在斧刃表面、難以拭去的銹跡們,它們就如一道道傷口般,銹蝕的破口處緩慢地溢出鮮血。

使用這把武器如此之久,伯洛戈還是頭一次見到它這副樣子,充滿了詭誕感。

“源罪武裝會互相吸引,直到決出唯一的冠軍。”

賽宗的話在耳旁響起,伯洛戈不禁將這種異常歸於互相吸引中。

伯洛戈在想,當源罪武裝的持有者們互相廝殺、決出唯一的勝者之時,唯一的冠軍勢必會集齊永怒之瞳的所有力量,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呢?

這種事伯洛戈想不明白,即便他努力去了解世界的陰影了,可仍有許多未解的秘密縈繞在心頭。

但比起這些遙遠未來的事,伯洛戈更在意眼下的事。

“這鎮子裏,正有另一個源罪武裝的持有者嗎?”

伯洛戈握緊了手斧,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溫度,以及不斷的躁動,或許自己的心悸也是來自於此,伐虐鋸斧察覺到了另一件源罪武裝的存在,渴望與其血戰,分出勝負。

“殺了他,伯洛戈。”

鬼魅的聲音在伯洛戈的耳邊呢喃。

“將他的頭顱帶給我。”

破碎的身影在伯洛戈的身後顯現,這位暴怒的魔鬼不在乎誰是自己的債務人,也不在乎誰拿到源罪武裝,他只在乎血液與死亡。

“你將成為鮮血的冠軍。”

伯洛戈面無表情地將伐虐鋸斧塞回了提箱裏,伴隨著卡扣鎖死,遮斷金屬很大程度上掩蓋了那邪異的波動。

瘋囂的聲音未能對伯洛戈產生絲毫的影響,他早已習慣這種與狼共舞的日子了,這點程度的影響,甚至不能讓伯洛戈提起警惕。

可惜的是,自己良好的睡眠被打亂了,伯洛戈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直到陽光一點點地撕裂黑暗,朦朧的光芒穿過裂谷與濃霧,艱難地落到灰石鎮上。

走出旅店,冰冷潮濕的空氣令伯洛戈精神了幾分,高聳的峭壁遮掩了絕大部分的光線,濃霧堆積在底部,某一刻這裏給予伯洛戈的感覺就像另一個仿徨岔路,只是這裏沒有那麽肮臟。

天空灰蒙蒙的,伯洛戈等待了一陣後,艾繆伸著懶腰,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睡得如何?”伯洛戈問道。

“還不錯,”艾繆打了個哈欠,“我對睡眠環境要求不多。”

艾繆打量了伯洛戈一番,問道,“你看起來睡得不太好。”

“有些失眠。”伯洛戈沒有講述關於源罪武裝的部分。

“你居然會失眠?”

“想的事情比較多。”

“例如?”

“例如這座小鎮絕對沒我們看到的這樣簡單,”伯洛戈看向四周,灰石鎮正從夜晚蘇醒過來,“但奇怪的是,它又太正常了,像是有人在刻意維護這裏的秩序一樣。”

“你有什麽發現?”艾繆走近了伯洛戈,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