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騎士團的起源

尼羅河的水又一次地被變轉成為了血,它的味道腥臭並且苦。

當第二天的日出到來之時,摩西便繞開了法老的耳目,將手中的受祝之杖刺入了一片無人看守的尼羅河水域之中,而這一次,血化的詛咒比上一次要更加深重。

“我解決不了這個。”

當姜玉折返到培爾城中時,他看見程嘯露出無奈的苦笑。法老自然命令不了他這個有著正經諸神背景的強大巫師,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自主做出嘗試。

深紅的血球被他以龍類天賦拘束在空中,而他也的確可以用一發吐息將這些血水盡數化作虛無。然而即便他召集了所有的水中之血並予以完全凈化,更多的血液卻也在尼羅河中憑空生成,並且完全找不到水體化血的源頭。

“水會自動變轉成為血,不止是尼羅河裏的那些,就連埃及人自己蓄水池,甚至水桶,水瓶中的那些水都會自主地向著血液轉變。且變化的區域僅限於埃及人居住並使用的水系,埃及以外,抑或者城外希伯來人的聚居地中,則水裏連一滴血都沒有。”

“我覺得是某種模因,某種規則化的力量。”程嘯給出了自己的猜測。“詹嵐現在展開了覆蓋了整個埃及境內的群體心靈幹涉,將所有埃及人眼中的血盡數替換為認知上的水,並且短暫地剝奪掉了他們對口渴的感知,但她說這種規模的廣域精神幹涉只能夠持續一小段時間——很快,人體對水的需要,便會破壞她的幻術。”

姜玉看了一眼鄭吒。

“不知道。”鄭吒很是幹脆地搖頭。“我什麽都感覺不到,但我感覺我可以用戾炎覆蓋掉尼羅河,然後就可以根除這一效果……呃,或許我不該那麽做?”

還好沒有。

雖然鄭吒沒有大腦,但好歹他顱骨裏的肌肉能夠起到作用。

用死河替代尼羅河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不過那麽做的話,大概明天這時候,全培爾城的人都會加入到鄭吒的死者國度之中。

“是神權。”姜玉搖了搖頭,關於鄭吒的提議,他選擇直接無視,從而跳過反駁的步驟。“亞威的神權。”

“起初,神的靈行於水上?”詹嵐的幻影突然出現,提出舊約創世紀中的第一句典。“所以亞威的起源是水之神,而它現在正在通過自身的神權來支配這裏的河流?”

地中海——兩河流域的至高神要麽源自海洋要麽起源風暴,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這裏的人類就活在被水包裹的世界裏,所以他們對和水有關的自然現象敬畏最多。

“正是。”姜玉說,他伸出手,天規的光輝悄無聲息地覆蓋了埃及的國度。“它向水下令,就像是我向雷霆下令一樣。而這不是用常規手段可以處理掉的事物,只有使用一樣權能,才能夠覆蓋另一個。”

“就像是鄭吒你可以用死河覆蓋它一樣——那是切實有效的方案。因為你的心靈之光本就是司掌毀滅之光,那就是你的權能,只不過你用起來的後果過於可怕。”

好吧,他還是忍不住扯了一句。

“不過我的天規可以在不傷及無辜的前提下擊退它。”

金色的輝光迸發,天規領域覆蓋了被血充斥的埃及水體,並將自身的規則下達。姜玉的意志便是天的意志,戴上了迦太基的冠,他已然是切實的眾神之王。

規則覆蓋了規則。

水體強行生成血液的秩序被破壞,然後重塑。物理秩序在姜玉的意志下回歸原樣,而所有遍及埃及各處的腥臭之血,便也在程嘯的龍類天賦下朝著他所在的方位匯集,然後,全數抹除。

第一血災再一次地被擊退了。

它沒有被完成,而埃及的住民們對此一無所知——或許會有一些感知敏銳的個體能夠察覺到些許異樣,但那對大局沒有任何影響。

凡人們還不足以參與到諸神之間的戰場中。

至少,現在還不能。

“這種辦法只能夠用一次,明天,就沒法用了。”心靈網絡中共享著希伯來人使節再度遁逃的圖像。而他們商量著明天再嘗試一次用杖來將水體擊打——他們兩人正好便是‘感知敏銳’的人群之一,而他們也的確對大局沒有影響。

“現在是我的規則覆蓋著這片土地,明天,若是亞威第三次動手。則事態就會演變成我和亞威之間的神權神力對抗——差得太遠,硬碰硬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我們的努力雖然有所收獲,但卻並不充足,必須另外找其他的辦法。”

“原來如此,我完全地明白了。”鄭吒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好像他真的懂了什麽一樣。

“所以明天就要看楚軒的技巧?”好吧,他的確懂了幾件事——他懂這支團隊是怎樣運作的,也懂楚軒總有辦法這一中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