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節 源世界線調整

因陀羅。

眾神之王,宇宙之王。

這是祂曾經作為印洲系最高主神所擁有的外號。祂曾經崛起,然後又在戰爭中失敗——無魔的世界觀變遷表達為毗濕奴三相神的理論逐漸取代了因陀羅的至高神理論。作為三相神代表的毗濕奴在一開始是因陀羅的從屬,而後逐漸平齊,最終,因陀羅的權位不得不仰仗毗濕奴的鼻息。

祂失敗了。

這失敗甚至從印洲系的神話延伸到佛教體系中——因陀羅又被稱作是帝釋天,作為護法神跟隨在佛陀身後提供保護。

祂逐漸成為了一個位高權重的笑話。

在晚期的印洲神話和佛教傳說中。許多事件的起源便是因陀羅/帝釋天招惹了某位仙人,英雄,然後被發願或者詛咒。而幾乎無一例外的,因陀羅/帝釋天都要被毆打或者折辱一番,然後依靠身為昔日至高神的人脈繼續苟活。

祂仍舊是神話中的天帝。

然而在泛神話體系內,祂大概是待遇最為糟糕,活得最為郁悶的天帝——當然,無魔世界觀的神話變遷變轉成這樣自然有著當地的軍政局勢變化作為誘因。而作為其神話的源頭,洪荒大陸上所真正發生過的因果變動,自然和作為衍生的神話投射存在些微的不同。

主幹沒有什麽變化,原初和結果大致相同。

在諸聖林立,殘存者和苟活者相互爭鬥寰宇之蛇所容許,大天尊所限定的十三尊諸天真聖席位之時。因陀羅曾經作為一個早期的優勝者而勉強占據了其中一天的席位——之所以是勉強,是因為祂的登位依靠著的是一個聯盟。祂在奪取諸天之一的位置時過多地借助了三位高等聖人的力量。而這也就導致了當祂成功登位時,那三位聖人也作為優勝者的一部分,分享了祂的榮光。

這嚴格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真聖手下總是有著復數的高等聖位,祂們會負責打理真聖非核心的衍生概念,並統率著真聖的軍團以在多元宇宙中征戰掠奪。而這些高聖或許由自身機緣修成,或許是諸天以權柄擢升。而祂們之間的交友盟約關系,都向來不被諸天所注重。

畢竟真聖太強大了——成為諸天之一,便幾乎可視作是永恒不朽。即便是同席的十二位聯席來攻也最多就是被殺光手下的高等聖位和對應軍團,被堵在聖座之內顏面盡失。只要自己不出差錯,或者腦袋有病地想去挑戰大天尊的威權,那麽便總有緩過氣來,報復回去的時候。

就像是春秋早期的仁義戰爭一樣。

士大夫們指揮著黔首們在指定的戰場上按照標準流程戰鬥,而無論是大獲全勝還是死傷慘重。躲在宮廷帷幕之後的國君們都不會出任何差錯。刑不上大夫,何況君主。一城一地的損失,不過是茶余飯後的閑聊談資。

諸天們本也是這樣。

早早便取得優勢,奪取權位之一,獲取‘霆界天’之名的因陀羅也是如此——祂沉浸於自己的勝利之中,將最後的警惕投向聖座之外的戰鬥。而對自己的從屬,卻是全然維持著放縱的態度。

【因陀羅耽於權色】——這是神話投射中的衍生記載。但卻也可以視作是事實的一種。祂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對手就隱藏在身邊,或者說,祂不認為手下的三位高等聖位有能力將祂從聖座上扯落。

祂犯了錯,祂不得不承擔苦果。

那三位高聖理所應當的便是‘濕婆’,‘梵天’,‘毗濕奴’。而祂們在漫長的謀算和研發之後締造出了三相神的融合儀式——三位高聖就此融合為一,並且正好還瞄準了因陀羅的一次對外征戰失利,最為弱小的時候。

而在那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便成為即便是以至高天的耳目也無法窺見的秘密。三相神擊倒了宇宙之王。生滅天取代了霆界天。但因陀羅卻並未死去,而是被貶落——祂和三相神的地位被對調,自身的權力份額也一再被打落,而到‘現在’,祂在生滅天聖座中所支配的威權份額已經不足萬分之一,雖然仍舊好過那些隨時可以被替換,被貶落的擢升高聖,但也仍舊算是人生的大起大落。

姜玉合攏了手中的書。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道:“生滅天因三相儀式而崛起。換而言之便是只要三相儀式被打破,這位真聖便會再度跌落為三位高聖——看來你們為了聚集盟友真的做了很多準備。我猜就算我不出現,你們也會找機會解決生滅天,換上一位能夠和你們維持一致陣營的盟友?”

沒有回應,因為以馬內利已經離去。

但姜玉知道他的離去只是表象——這是至高天的聖座,每一處區域均是祂的耳目。

“還是說,能夠找到漏洞破綻解決的真聖,都已經被你們給盡數處理。而剩余下來的這兩位,都已然是‘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