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毒打(第2/3頁)

安陽侯等則對兒子恨鐵不成鋼,都怨這不成器的東西,連累他老子口福都沒得享!

杜尚書趁人不備,率先出門。

杜寧自打父親沉著臉出來後,便借口吃壞了肚子磨磨蹭蹭地待在恭房不敢出來。好死不死的,明天剛好是沐休,若明兒上學不用回家,他就不用這麽擔心了。

杜尚書也不在意兒子現在在哪兒,反正回家後的一頓毒打是跑不掉的,他如今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天不遂人願,出了國子監大門,杜尚書便瞧見不少人圍在方才他們進門的位置,對著幾張紅榜指指點點。

他心裏沉了沉,內心閃過無數掙紮的念頭,最終還是受虐似的挪開腳步,駐足在紅榜前。他心裏有數,並未不自量力地從頭開始找,而是直接看向了最後一個名字。

果然!

看清的刹那,杜尚書眼中戾氣橫生。

然而尚未來得及發作,便被人打斷了。

杜尚書轉頭,見是兩個彬彬有禮的監生。打頭的那人顏如冠玉,儀表堂堂,是老少皆宜的俊朗。而這好印象在傅朝瑜自報家門之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杜尚書看了一眼紅榜上的兩個人名,再比對真人。頭名和第二名竟都是這般品貌出眾,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周文津緊張兮兮地跟在傅朝瑜身邊,就見傅朝瑜似乎壓根不畏杜尚書的身份,借著杜寧舍友的身份,坦然自若地與之交談,頃刻間便與杜尚書拉近了關系。

這交友攀談的本事,真是不凡。

杜尚書見對方談吐不凡,為人還格外謙遜,更難得是絲毫不嫌棄他家那不成器的兔崽子,甚至還幫杜寧說了幾句好話,令杜尚書心中感念非常,恨不能將兩家孩子調個個兒。

想他滿腹經綸,為何生出此等不中用的孩子?而傅家不過商賈,卻能教出這樣學富五車的後輩,實在是……令人不甘啊。

二人迅速親近起來。速度之快,令周文津望塵莫及,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啞巴,壓根插不上話。

傅朝瑜在取得信任之後,便與杜尚書聊起了他與周文津、陳淮書等準備辦一個文刊,還與杜尚書詳細皆是了一番何為文刊。

朝廷有邸報,書局有文集,但是文刊這類裝訂成冊的刊物如今卻是沒有的。傅朝瑜在後世見識過便覺得文刊報紙一類對於興文教頗有助益,這回為了給杜寧一個小小的教訓,恰好便想到了,於是侃侃而談了一番文刊的前景。

莫說是周文津,就連杜尚書聽著都心馳神往,不自覺被這個所謂的“文刊”所吸引。杜尚書浸淫朝堂,見識非比尋常,他頓時便想到了,若是這文刊真能辦下去,興許會一鳴驚人。

他滿是贊嘆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

傅朝ʟᴇxɪ瑜話鋒一轉,帶了些許無奈些許委屈:“只是前人畢竟未曾辦過文刊,這算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僅靠我們三人之力恐難辦成。我原想拉阿寧一起行事,無奈阿寧似乎對創辦文刊一事成見頗深。”

杜尚書心下冷哼,只怕不是對文刊成見深,而是對人。這兔崽子讀書不行,士農工商那一套倒是拿捏地比誰還要厲害,真是愚不可及。在杜尚書看來,國子監前三要辦文刊,還想要帶著他兒子一塊兒進步,甭管他兒子能不能幫上忙都得去試試。

須知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著這三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誰不願意自己孩子跟讀書好的學生玩?

杜尚書立馬應承:“此事我會同他商議,往後若傅賢侄有用的上犬子的地方,只管使喚便是,不必與他客氣。這孩子性情執拗,不聽話,打一頓就夠了。”

傅朝瑜謙虛:“不敢,我與阿寧既是同窗又是同舍,自然得互幫互助。”

杜尚書撚須,不住點頭。

可顫顫巍巍從恭房裏跑出來的杜寧聽到這裏卻立馬炸了:“傅朝瑜你再胡說八道試試看?”

杜尚書臉色驟變,方才和煦明媚的臉色頓時消失不見,陰惻惻地掃著杜寧。

杜寧脖子一縮。

杜尚書沖著傅朝瑜又笑了笑,態度轉變之快令杜寧咋舌,只聽他父親三言兩語便將他賣出去了:“文刊之事便這樣說定,日後但凡有差遣只管使喚他。我每隔三日便差人來國子監巡查,若他膽敢不服,你也不需替他隱瞞,只管告訴管家便是,來日我必狠狠教訓他。只盼著這兔崽子真能跟傅賢侄學些本事,也不枉你待他的一片赤誠之心了。”

杜寧瞪大了眼睛。等等,發生了什麽,什麽文刊?什麽差遣?他為什麽要聽命於傅朝瑜?

父親糊塗!

恰在此時,安陽侯等人已從裏頭出來,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一副要看榜的樣子。杜尚書掃了一眼紅榜,不願因為兒子被當中羞辱,揪著杜寧便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