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求阿耶成全!”
要說呢,江家舉家搬來長安,是當年就定好了的事。
是江夫人懇請他們收容師暄妍,才耽擱了他們的計劃,說起來,還是江夫人對不住娘家。
江家一直想進入長安,耽擱了十多年,愈發成了心病,好容易有了機會,不肯離開,也是人之常情。
江晚芙是最聽自己的話的好孩子,今日卻犟得很,死活不肯答應離開長安,師遠道對她縱容慣了,總不可能操著大棒來驅逐妻弟一家。
論法論理,妻弟一家離開侯府尚且好說,要他們離開洛陽,連他也沒有這個權利。
師遠道滿面無奈,被江晚芙求得沒法,只好嘆了一聲:“也罷,夫人,明早,勞你辛苦再走一趟吧。”
江夫人心頭一跳,有些狂喜,但還不敢肯定:“夫君,你言下之意,對般般的要求,你……”
師遠道搖頭:“就說不答應,請她換個別的要求,但凡我能滿足,一定滿足,只芙兒婚事在即,暫不離長安。”
江晚芙心頭巨震,沒想到,侯府的阿耶與阿娘對自己這般好,比起他們的親女兒師暄妍,她已經贏了太多了,不是麽?
她的眼淚花在眼眶之中打轉,轉悠了一圈,終於承載不住,撲簌簌地如珠子般濺落。
“女兒多謝阿耶!”
這一場太子妃的刁難大戲,在師家便唱罷了,落下了帷幕。
眾人心頭都松了一口氣。
只唯獨師遠道,胸口隱隱感到不是滋味。
分明是受了他人裹挾,此舉頗有無可奈何之意。
*
離宮放鷹台,鷹擊犬逐,數百玄甲騎兵馬踏淺草,倥傯呼嘯。
太子又連發中十籌,並走馬獵得林中的一匹野狼,隨行之人,無不欽佩之至。
左右衛率府騎兵簇擁而來,爭相道賀。
寧煙嶼跨馬放鷹台上,將奄奄一息的野狼拋在地面,由人拾撿,他接過素帕,擦拭著自己沾了血跡的雙手:“可惜,未能獵得猛虎。”
劉府率上前道:“殿下,猛虎難尋,更難擒獲,殿下金貴之身,切莫以身犯險。”
寧煙嶼一笑:“孤不過是想給自己的太子妃做一張獸氈罷了,無緣得見,便作罷。”
劉府率低頭稱是。
這額上汗珠還沒掉下來,太子忽然問道:“你剛剛,稱孤什麽?”
劉府率登時心驚,他顯然被嚇蒙了,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麽話,冷汗涔涔地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寧煙嶼勾唇:“金貴之身?你是想說,孤是個‘金枝玉葉的貴人’?”
劉府率呆了一下:“啊?”
殿下自幼習武,有生擒猛虎之力,那“金枝玉葉”聽著卻易碎易折,與太子殿下沒有半分相幹。
劉府率忙搖頭:“殿下地位尊崇,是身份金貴,但騎射高超,劍法與槍法皆是卓絕,誰人敢用這形容公主的詞兒,加諸殿下之身,實屬冒犯。臣下不敢。”
如此說來,他的太子妃必然也是懂的,這多半是形容公主的詞兒。
所以她諷刺他,病嬌易倒呢。
這小娘子是懂得怎麽陰陽怪氣怎麽挖苦旁人的。
不過那個“病弱太子”,演演外人看便罷了,連漢王都不信,他的太子妃怎麽能相信呢?
他下馬來,正苦於思索,該如何對太子妃證明己身,牽馬回離宮,有人報信來說,華大夫求見。
老人已年過耄耋,行醫親力親為,這點著實讓人佩服,他一個老人家親自找來,想必不是小事,寧煙嶼將烏雲蓋雪的韁繩拋給司禦率馬監,便踱步回離宮春華台內殿。
華叔景入內,對太子行禮,便道:“殿下,老臣尋到一法,或可為太子妃解毒。”
寧煙嶼背身解著腕上的護甲,聞言,銀制的護甲墜落在案上,砸得沉悶一聲,他忽地轉身:“你找到法子了?”
當寧煙嶼最早得知師暄妍中毒不能生育之後,便已悄然命華叔景全力研制解藥,他對華叔景的醫術信得過,既然師暄妍這病不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而是後天中毒,那就必然有解毒的辦法。
華叔景在殿內有侍從在,便鬥膽請殿下,屏退左右。
事涉私隱,何況般般中毒,不能外揚,寧煙嶼拂手,令殿中之人盡退。
華叔景等人陸續離去,走上幾步,自藥箱之中,取出一本醫經寶典,臉色含著神秘,悄悄地塞進太子殿下的手掌心。
寧煙嶼接過書,垂目一看,只見赫然寫的是《房中術修習指要》。
旁邊還注釋一行小字:一百零八式圖冊入門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