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這樣很好。
寧煙嶼伸手捏了一下少女鼓囊的臉頰,這時,有人來傳報,道是開國侯來了。
彭女官本欲入內詳告,可還在門外之時,便不留神瞥見了屋內的一幕,實在不好進去掃了太子殿下的興致,便在屋外頭,叉著手稟了此事。
寧煙嶼聞言,擡高視線,喉結輕滾了兩下:“嶽丈來了,孤該大禮相迎。”
師暄妍聽說師遠道到了,師家來人,準是沒有什麽好事的,便不想見,扭了扭腰,蹙眉道:“不要見他。”
寧煙嶼失笑:“師般般,你是在和我撒嬌嗎?”
“……”
她哪裏有了。
也不知道寧恪怎會眼神這麽不好使。
寧煙嶼的拇指撥開她撐起還未能梳開的亂糟糟的烏絲,存了幾分促狹心思,說話時尾音上翹:“不讓見嶽父,是要留我在房中?師般般,你還說你不想。”
“……”
去吧,趕緊去。
師暄妍從搖椅上下來了,有點兒惱羞成怒,要不是顧慮彭女官在,她就該給他一腳嘗嘗。
寧煙嶼整理衣冠,從衣櫥中取出太子蟒袍,更換在身上,系上玉蹀躞,衣冠楚楚,風姿高華,如此一個俊美脫俗的俏郎君,真是很難讓她把這人和他榻上的無恥行徑聯系在一塊兒。
她心裏暗暗罵了一句“衣冠禽獸”,在彭女官的等候中,殷勤地含笑送他出門。
寧煙嶼被太子妃不由拒絕地推出了槅扇,回頭看她:“你不去?”
師暄妍怎麽會想見師遠道,早在師家祠堂,被師遠道毫無留情地請家法時,父女之情就已經被他一杖打沒了。
如若不是當時她搬出齊宣大長公主的名號,只怕在祠堂裏,她就難逃一死。
師遠道可以心狠至此,師暄妍便也不會心存仁義。
行轅正堂,師遠道已在等候。
吃了一盞茶,見太子入內,師遠道急忙起身,向太子行禮:“臣師遠道,拜見殿下。”
寧煙嶼往昔在朝堂上與師遠道碰面極少,只遠遠地打過一回照面,以師遠道如今的官職,要碰見太子委實是難事,寧煙嶼對師遠道也並未留下印象。
此刻看來,也稀松平常。
他能生出師般般,真是稀罕。
寧煙嶼越過師遠道,往堂上坐,拂袖:“嶽父無需多禮,坐吧,有事但講無妨。”
師遠道頷首躬腰稱是,入座後,他小心翼翼地,又吃了一口茶,哆嗦的指甲蓋住茶盅。
師遠道忐忑地掀開一線眼皮,回話:“是。”
他猶疑觀摩著太子神色,上首,太子俊容冰冷,修長的指扣在案上,看不出神情。
這讓師遠道心裏愈發打鼓,他效忠聖人多年了,但與太子卻是素昧平生,即便是揣摩其意,也無從下手。
想來想去,想到太子或許正因般般被韓氏誣告而降怒於師氏,當務之急,是要趕緊與韓氏切割,撇清幹系。
頂著一腦門汗珠,師遠道謹慎道:“韓氏被對般般潑汙水,事前侯府上下是不知的,這都是她一人的主意。她居然和般般結了這樣深的仇,不瞞殿下,臣一直以為般般在江家日子安泰,江家夫妻對她萬般縱容,現下看來,興許不是了。”
“興許?”太子殿下不知為何,挑了他話中兩個詞玩味地重復,“安泰?”
師遠道腦門上的汗珠積累更多,他不得已用衣袖擦了擦汗,又道:“韓氏對般般這般陰狠,臣的確不知情,好在聖人耳聰目明,識其賊心,將她發落廷尉司。殿下,這些年來,我們師家虧欠般般甚多,她如今即將嫁為君家婦,往後會居於深宮,再難歸家,父女之情,更難修補彌合。所以,所以老臣想……”
太子殿下垂目看來,假模假式地尊敬著師遠道:“嶽父想把般般接回去?”
他雖喚著“嶽父”,但那語調壓得很低,很冷。
分明時維陽春三月,師遠道卻如同被冰錐攢心,整塊心臟血脈都被封凝。
師遠道也察覺出了,太子殿下寵愛小女,有意為般般撐腰,討要公道。
他汗顏無比:“是,是的。”
正堂上方,傳來一道若隱若無的輕嗤。
師遠道脊骨發寒,如針刺背:“殿下,敢問殿下,小女在行轅中,可還安好?”
難為他還記得,要問一句師般般可還待得習慣。
寧煙嶼道:“上一次,江夫人也是來接般般回家。般般開出的條件,嶽父還記得麽?”
好端端地又舊事重提?
師遠道低著頭顱,回話:“回殿下,這韓氏已經獲罪,江拯即刻也要被遣返洛陽,只唯獨這一女……實不相瞞,江晚芙已經劃入了我師家門下,她是師家人了,不屬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