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4頁)
鄭貴妃還是得耐心地替他指一條明路:“母妃雖然挨了打,可我也是一片真心替你皇兄著想,也不想他色迷心竅,為了一個外邊不三不四的狐狸精,亂了宗法。皇長孫是真的,我便也放心了,不過寧懌啊,你難道就不好奇,你皇兄到底是出自真心,才要娶師家的女兒,還是因為那個孩子,受了師家的脅迫?”
寧懌本來不好奇,但母妃這麽一問,他也不知道了。
皇兄身旁從未有過誰人紅袖添香,突然便對哪個小娘子情根深種,急著成婚,他也感到十分奇怪。
鄭貴妃趁機敲邊鼓,揉著火辣辣疼痛的臀部,對寧懌笑容款款地說道:“所以,寧懌啊,你得關懷你的皇兄,這回去送賀禮,你去打聽打聽,你皇兄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師家娘子的。”
寧懌也很好奇,皇兄看起來,很像是不會對任何小娘子動心的那等郎君。
嘴上沒毛的小郎君,三言兩語鉆進了母妃下的套子裏,還心領神會,道定不辱使命,歡歡喜喜地便拎上賀禮去了。
鄭貴妃身上的痛楚沒減半分,她捂住吃痛的臀部,看著靜嚴來身側為她上藥。
她沒忘記,她挨的這頓打,可都是因為師暄妍那個小賤人。
要看著那小賤人順風順水地嫁入東宮,成了太子妃,以後與她在這深宮之間日日打照面,單是想想,鄭貴妃都心頭窩火。
要不做點兒什麽,給那小賤人使點什麽絆子,她白擔了這貴妃之位,主掌六宮多年了。
靜嚴有一些不解,但不敢問。
鄭貴妃看出她的惶惑,唇角嘲諷地一挑,道:“本宮不相信,太子會真心喜歡一個女人,不過就是為了她肚子裏那個種罷了。再有,就是出於愧疚。”
靜嚴不懂。
鄭貴妃輕笑了一聲,不再泄露更多。
*
各世家名流都往行轅送了許多的賀禮,倉庫已經快要塞不下了。
師暄妍先借用了東宮的庫房,打算著人,用馬車將這些造價昂貴的精美禮物,用車馱了押送東宮的府庫。
她在院裏,看著人來人往,指揮若定。
春光自葉梢頭篩落,光暈淺淡地落在少女明麗素白的頰。
如花樹生暈,粉藻其姿。
“太子殿下。”
行轅諸人忽跪下行禮,口中喚著寧恪。
師暄妍回眸,只見寧煙嶼掌心握著一卷明黃的聖旨,步態風流,眉含笑意,姍姍遲來。
她不知他手上的聖旨是什麽,也要照例行禮。
但身子還沒福下去,手臂已經被前來的寧煙嶼托住,她擡眸,覷見滿園明滅的春色之間,他昳麗燦然的眉眼,似溫潤的玉玨,散發出淡淡光暈,無端勾得人心底發顫。
太子殿下很有姿色,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認知。
“聖人賜的聖旨是——”
師暄妍看寧煙嶼的神色便猜到了,這聖旨上所言,一定是好事。
他將聖旨拿給她看。
在師暄妍接過,並小心翼翼地展開之際,男子眉梢染了清潤的笑意,低聲道:“是敕封你為清河郡君的旨意。”
師暄妍心頭雀躍:“陛下要封我做清河郡君?”
少女的眉梢跳躍,更顯得濃麗,她困惑地望著面前含著笑容的男人:“可是,為什麽呀?”
她不是已經得了封賞,即將成為太子妃了麽?
寧煙嶼的長指搭在聖旨明黃絹布上,臉色煦和:“這不一樣。孤明日就要下聘了,如果沒有這道聖旨,你就要從師家出嫁,孤的聘禮就要送進開國侯府。有了這道聖旨,你便可自立門戶,聘禮就一分不少全送給你。我不想讓師家人對你分明毫無養育之恩,卻利用你,從你身上得到便宜,所以向阿耶討了一個封賞。可還歡喜?”
少女雖不說話,那紅紅的唇角卻怎麽壓也壓不住,直往上翹,好似一道柳葉彎。
寧煙嶼在聖旨上敲了敲:“黃絹朱筆,蓋了玉璽的,你可以反反復復地看。”
師暄妍合上了聖旨,仍是有幾分不敢置信:“我得封賞了,我做郡君了?”
太子妃高興得合不攏嘴了,行轅裏為太子妃搬置賀禮的下人們一個個似被感染,都笑得傻乎乎。
整個太子行轅,都充滿了寧靜祥和的快樂。
說到“聘禮”,師暄妍又想起自己剛來行轅時,寧煙嶼就送了十幾口大箱籠給自己,裏頭的金銀首飾、絲帛絹物,還有價值不菲的房契地契田契店契,不禁仰起軟眸。
“可是,你不是送了我很多聘禮了嗎?”
回答她的,是太子驟然牽過來的手,他握住她柔荑,與她並肩同行,穿過滿墻粉嫩嬌紅的花雨,走向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