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3/3頁)
只是這一掐,太子殿下驚喜地發覺,太子妃自打來了行轅,吃好喝好,自然也就逐漸地心寬體胖了,這盈盈不足二尺的春腰,比初來時要寬松了許多。
師暄妍呢,被他這麽不懷好意地一掐,心裏直打鼓,開始懷疑自己每日健吃健睡,無所事事,是否胖了不少,近來她也沒用尺量,但不知為何,心裏宛如明鏡,早晨自衣櫥裏挑選衣物時,不自覺地便選了更為舒適寬大的衣衫。
猶疑看向他,幾分難以啟齒。
可太子殿下覺得正正好,就是再豐腴一些,也有更豐腴一些的美,總之師般般在他眼底,就連耳後的朱紅小痣都美得令他流連。
溫存過後,終究是要離開。
寧煙嶼握住她的小手,將她往下輕輕一帶。
她沒用半分力來抵抗,輕而易舉地便落入他懷中,與他相擁。
少女坐在他的腿上,將臉埋入他的頸側,二人緊密相連,連彼此的呼吸都不忍分離。
初嘗兩情相悅滋味的少年男女,食髓而知味,恨不得每一時每一刻都膩在一處,不肯浪費這片刻時光。
綠紗窗外,蛩鳴聲聲中,摻雜進了人的跫音。
率衛在外叩擊了幾下窗扉,向太子稟報:“殿下,鄭貴妃的眼線已經離開了忠敬坊。”
繼續盯著,恐怕被識破,率先打草驚蛇。那些人撤離得很快。
相信也是太子大傷的假消息,取信了他們,這些暗探急著回去向鄭貴妃與漢王報喜。
寧煙嶼回:“知曉了。”
窗外之人便識趣兒地不再打攪,退了下去。
寧煙嶼松開少女的腰身,擡起烏黑的眼簾,瞬也不瞬地看著師暄妍。
她也在看他,蘊含濕氣的眸子,如子夜中盛開的一朵纖盈的曇花,十分的嬌媚之間,又有十二分的柔弱。
清風徐來,花瓣搖顫,玉露傾斜而下。
彼此誰也不說一句話,但誰也都清醒,已經到了時候要分離了。
寧煙嶼做了先開口的人:“般般,你在行轅,這幾日哪裏也不要去,等我。”
師暄妍深深吸氣之後,點頭:“我等郎君凱旋。”
寧煙嶼抿唇,湊過師暄妍的耳梢,將她的耳垂吻了一下,柔聲道:“今夜你說,你喜歡我,是我此生收過的最美的禮物。師般般,我心悅你亦久。”
在她的眼睫飛速地亂眨之際,寧煙嶼抱住她,不顧臂上傷口崩裂的危險,用力摟了一下,便將她放在了身側榻上,拿起那對護膝起身往外去。
師暄妍起身追了幾步,但他走得很快,故意沒讓人追上。
或者說,他在飛快拋下的,是他栓在這裏的一顆心。
寧煙嶼套上了一襲漆黑的鶴氅,終於夜霧之中消失了蹤跡。
師暄妍的手指停在門框上,扶住紋路斑駁的木門,目送他逐漸走遠。
行轅外響起了一陣狂亂急切的馬蹄聲,逐漸遠去,最後,馬蹄聲也變得杳杳渺茫,徹底聽不見了。
師暄妍這才走回來,嘆息一聲。
這帳中流連著血液的腥膻之氣,師暄妍打開窗,看到太子殿下留在行轅中重重的布防。
他在行轅約莫布置了數百人,都是北衙禁軍之中的好手。
其中一人,身形與寧煙嶼有些相似。
既要做戲,當然演繹全套。
鄭貴妃的耳目現在是回去報信了,焉知不會卷土重來,行轅需要一個人來扮演重傷的太子殿下。
師暄妍便把那人叫了過來,問了少年的名字,得知他喚祈昶,師暄妍對他道:“這段時日,你就留在行轅寢房,躺在這張榻上,扮演太子。”
祈昶嚇得面上失了血色,少年期期艾艾道:“這……這這不妥。”
師暄妍道:“你放心,我會另住別處,當下從權,你只是為了扮演太子,瞞過鄭貴妃與漢王耳目。”
祈昶這才放心下來,勉為其難地應許了此事。
只是殿下睡過的這方床榻,他躺上去,著實有些……膽戰心驚啊。
師暄妍到了偏房就寢。
這一夜,注定是不得好眠的。
後半夜時師暄妍迷迷糊糊的沒了意識,但也根本沒有睡足兩個時辰,只聽到外邊喊殺聲沖天。
有人跑進來,說話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師暄妍:“太子妃,漢王謀反了,已經打到長安來了!”